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
如今,难道是——
你在天上的灵魂,会保佑我们吧?。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在黑暗重新笼罩的瞬间,那个人的惨叫停止了。!”
夏日漫长,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,再回来伴你长眠。。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“瞳,真可惜,本来我也想帮你的……怎么着你也比那老头子年轻英俊多了。”妙水掩口笑起来,声音娇脆,抬手抚摩着他的头顶,“可是,谁要你和妙火在发起最后行动的时候,居然没通知我呢?你们把我排除在外了呢。”
“让不让?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,“不要逼我!”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然而下一个瞬间,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,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,避开了那只手,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。“滚!”想也不想,一个字脱口而出,嘶哑而狠厉。。
“抬起头,只看到大殿内无数鲜红的经幔飘飞,居中的玉座上,一袭华丽的金色长袍如飞瀑一样垂落下来——白发苍苍的老者拥着娇媚红颜,靠着椅背对她伸出手来。青白色的五指微微颤抖,血脉在羊皮纸一样薄脆的皮肤下不停扭动,宛如钻入了一条看不见的蛇。!
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。
旋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“睛明穴和承泣穴被封,银针刺入两寸深,瞳却在如此剧痛之下一声不吭。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!
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
“难道,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?!
什么意思?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,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“在临入轿前,有意无意的,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,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沫儿的病是胎里带来的,秋水音怀孕的时候颠沛流离,又受了极大打击,这个早产的孩子生下来就先天不足,根本不可能撑过十岁。即便是她,穷尽了心力也只能暂时保住那孩子的性命,而无力回天。!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“霜红压低声音,只细声道:“谷主还说,如果她不能回来,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,再来——”。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。
“瞳已经恢复记忆?是教王替他解掉了封脑金针?那么如今他怎么样了?她心急如焚,抛开了妙风,在雪地上奔跑,手里握紧了那一面圣火令。!
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。
“等我回来,再和你划拳比酒!”……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
薛紫夜跟着妙风穿行在玉楼金阙里,心急如焚。那些玉树琼花、朱阁绣户急速地在往后掠去。她踏上连接冰川两端的白玉长桥,望着桥下萦绕的云雾和凝固了奔流的冰川,陡然有一种宛如梦幻的感觉。
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,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。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“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。
“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等风再度流动的时候,院子里那一树梅花已然悄然而落。!
“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……”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然而,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,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。
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!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