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那只将她带离冰窖和黑暗的手是真实的,那怀抱是温暖而坚实的。。
“小霍,算是老朽拜托你,接了这个担子吧——我儿南宫陌不肖,后继乏人,你如果不出来一力支撑,我又该托付于何人啊。”南宫老阁主对着他叹息,脸色憔悴。“我得赶紧去治我的心疾了,不然恐怕活不过下一个冬天。”。
“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!”
瞳……她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,想起了他那双诡异的眼睛。。
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?这种毒,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!
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,惊愕地看着。
“有本事,杀出一条血路过去!”夏浅羽大笑起来,剑尖指向璇玑位的霍展白,足下一顿,其余六剑齐齐出鞘,身形交错而出,各奔其位,剑光交织成网,剑阵顿时发动!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——该起来了。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,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。。
“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旋薛紫夜惊住:那样骄傲的人,终于在眼前崩溃。。
“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!
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!
“薛谷主不知,我本是楼兰王室一支,”妙风面上带着淡淡的笑,“后国运衰弱,被迫流亡。路上遭遇盗匪,全赖教王相救而活到现在。”
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!
的确,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,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,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?。
“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。
“雪怀……冷。”金色猞猁裘里,那个女子蜷缩得那样紧,全身微微发着抖,“好冷啊。”。
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,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!
“薛谷主?”他再一次低声唤,然而雪地上那个人一动不动,已然没有生的气息。他脸上的笑容慢慢冻结,眼里神色转瞬换了千百种,身子微微颤抖。再不出手,便真的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了……然而即便是他此刻分心去救薛紫夜,也难免不被立时格杀剑下,这一来就是一个活不了!。
“然而她却有些不想起来,如赖床的孩子一样,留恋于温热的被褥之间。。
他一直一直地坚持着不昏过去,执意等待她最终的答复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!
然而,让他惊讶的是南宫言其老阁主竟然很快就随之而来,屈尊拜访。更令他惊讶的是,这位老人居然再一次开口,恳请他出任下一任鼎剑阁阁主——。
他缓缓跪倒在冰上,大口地喘息着,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……
在被关入这个黑房子的漫长时间里,所有人都绕着他走,只有小夜和雪怀两个还时不时地过来安慰他,隔着墙壁和他说话。那也是他忍受了那么久的支撑力所在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
狐裘上的雪已经慢慢融化了,那些冰冷的水一滴一滴地从白毫尖上落下,沾湿了沉睡苍白的脸。廖青染怔怔望着徒儿的脸,慢慢伸出手,擦去了她脸上沾染的雪水——那样的冰冷,那样的安静,宛如多年前她把那个孩子从冰河里抱起之时。。
他没有做声,微微点了点头。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“这是金杖的伤!”她蓦然认了出来,“是教王那个混账打了你?”!
“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……”
““大人的病是练习寒性内功不当、走火入魔引起,至今已然一个月又十七天。”只是搭了一会儿脉,她便迅速书写着医案,神色从容地侃侃而谈,“气海内息失控外泻,三焦经已然瘫痪。全身穴道鼓胀,每到子夜时分便如万针齐刺,痛不欲生——是也不是?”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鼎剑阁的八剑里,以“玉树公子”卫风行和“白羽剑”夏浅羽两位最为风流。两个人从少年时就结伴一起联袂闯荡江湖,一路拔剑的同时,也留下不少风流韵事。!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