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下焦急，顾不得顾惜马力，急急向着西方赶去。

    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，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，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

    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。

    而风雪里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”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瞬间怔住，手僵硬在帘子上，望着这个满面微笑的白衣男子。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
    她狂奔而去，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

    一夜的急奔后，他们已然穿过了克孜勒荒原，前方的雪地里渐渐显露出了车辙和人行走过的迹象——他知道，再往前走去便能到达乌里雅苏台，在那里可以找到歇脚的地方，也可以找到喂马的草料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立春后的风尚自冷冽，他转了一圈，不见寺院里有人烟迹象，正在迟疑，忽然听得雪鹞从院后飞回，发出一声叫。他循着声音望过去，忽然便是一震！！

    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，从马上一掠而下，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。

    旋他侧头，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，微笑道：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，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，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，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：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
    “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，依稀传来了声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，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，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，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，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？！

    “啪嗒！”明力的尸体摔落在冰川上，断为两截。

    “不成功，便成仁。！

    “禀谷主，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，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快走吧！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，“我要见你们教王！”。

    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，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那么快就出来了？”妙水有些诧异地回头，笑了起来，“我以为你们故人重逢，会多说一会儿呢。”！

    望着阖上的门，他忽然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。。

    ““你放心，”他听到她在身侧轻轻地说，“我一定会治好你。”。

    如今，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
    “他松了一口气，笑：“我怎么会不来呢？我以身抵债了嘛。”！

    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。

    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力？”瞳忽然明白过来，脱口惊呼，“是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闭嘴！”他忽然间低低地叫出声来，再也无法控制地暴起，一把就扼住了薛紫夜的咽喉！……

    凝神看去，却什么也没有。八匹马依然不停奔驰着，而这匹驮了两人的马速度明显放缓，喘着粗气，已经无法跟上同伴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

    “我的意思不是要债，是你这个死女人得以后给我——”霍展白微怒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她大吃一惊，“站住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，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，“霍七，当年你废我一臂，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！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你靠着我休息。”他继续不停赶路，然而身体中内息不停流转，融解去她体内积累的寒意，“这样就好了，不要担心——等到了下一个城镇，我们停下来休息。”。

    原来……那就是她？那就是她吗？！！

    ““等下看诊之时，站在我身侧。”教王侧头，低声在妙风耳边叮嘱，声音已然衰弱到模糊不清，“我现在只相信你了，风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？”最终，他还是说出话来了，“为什么还要来？”。

    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他平静地叙述，声音宛如冰下的河流，波澜不惊。！

    遥远的北方，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，呼啸如鬼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