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雪狱？太便宜他了……”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，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，“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——既然笼子空了，就让他来填吧！”
“别绕圈子，”薛紫夜冷冷打断了她，直截了当道，“我知道你想杀教王。”。
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。
““妙水！你到底想干什么？”瞳咬紧了牙，恶狠狠地对藏在黑暗里某处的人发问，声音里带着狂暴的杀气和愤怒，“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？为什么让她来这里！我说过了不要带她过来！你到底要做什么！”！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血腥味的刺激，让徐重华再也难以克制地狂笑起来，“霍七，当年你废我一臂，今日我要断了你的双手双脚！就是药师谷的神医也救不了你！”。
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！
那一眼之后，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，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她说不出话，胸肺间似被塞入了一大块冰，冷得她透不过气来。。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，勒马后退了一步，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：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，长不过一尺，繁复华丽，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，毫无攻击力。。
““起来！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，来不及睁开眼睛，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！！
柳非非娇笑起来，戳着他的胸口：“呸，都伤成这副样子了，一条舌头倒还灵活。”。
旋“怎么？”她的心猛地一跳，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，是他回来了？。
“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！
他的眼里，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！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，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，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，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
“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，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，“不是有你在吗？”！
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。
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，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，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
瞳脱口低呼一声，来不及躲开，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，迅速凝结成冰珠。！
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，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。
“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。
那样寒冷的雪原里，如果再僵持下去，恐怕双方都会被冻僵吧？他死死地望着咫尺外那张白玉面具，极其缓慢地将身体的重心一分分后移，让对方的剑缓缓离开自己的肺。。
“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！
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，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，从未示人，却也从未遗落。。
她叹息了一声：看来，令他一直以来如此痛苦的，依然还是那个女人。。
“重新戴上青铜面具，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仿佛想起了什么，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，一分也刺不下去。……
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，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，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，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
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：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，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；比如那个冰下的人，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……然而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、他的死去，她却没有提过。
他抱着头，拼命对抗着脑中那些随着话语不停涌出的画面，急促地呼吸。。
出来的时候，感觉风很郁热，简直让人无法呼吸。。
“荒原上，一时间寂静如死。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让不让？”妙风意外地有些沉不住气，“不要逼我！”！
“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：“你是说她骗了我？她……骗了我？！”……”
““沫儿的病症，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，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，也只炼出一枚药，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，叹息道，“霍七公子，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“紫夜，”霍展白忽然转过身，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，“那颗龙血珠呢？先放我这里吧——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，总是不安全。”。
“叮！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，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，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，飞翩勉强接下，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，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！
雪怀……雪怀……你知道吗？今天，有人说起了你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