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好像做了一个梦,醒来时候,所有人都死了……雪怀、族长、鹄……全都死了……”那个声音在她头顶发出低沉的叹息,仿佛呼啸而过的风,“只有你还在……只有你还在。小夜姐姐,我就像做了一场梦。”
“我必须离开,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,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,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,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!她这样的伤势,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,只怕会回天乏术。
如今,你是已经在那北极光之下等待着我吗?。
血迹一寸寸地延伸,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“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!”
瞬间碾过了皑皑白雪,消失在谷口漫天的风雪里。。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!
熟门熟路,他带着雪鹞,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
霍展白一眼看到剑柄上雕刻着的火焰形状:火分五焰,第一焰尤长——魔宫五明子分别为“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”,其中首座便是妙风使。他默默点了点头——
薛紫夜坐在黑暗里,侧头倾听着雪花簌簌落下的声音,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微微发抖。过了整整一天,他的声音已经嘶哑,反抗也逐步地微弱下去。。
——这里,就是这里。。
““住手!”薛紫夜脸上终于出现了恐惧的神情,“求求你!”!
顿了顿,他补充:“我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——五百个人里,最后只有我和瞳留了下来。其余四百九十八个,都被杀了。”。
旋然而,一想到这一次前去可能面对的人,他心里就有隐秘的震动。。
“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!
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!
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
“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!
“在下是来找妙手观音的。”霍展白执弟子礼,恭恭敬敬地回答——虽然薛紫夜的这个师傅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出头,素衣玉簪,清秀高爽,比自己只大个四五岁,但无论如何也不敢有半点不敬。。
“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,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!。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。
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!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。
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。
““唉,”薛紫夜一个箭步上前,俯身将他扶住,叹息,“和明介一样,都是不要命的。”!
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,低下头去。。
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。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……
他埋头翻找。离对方是那么近,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——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,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,直直望向天空,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“我先走一步,”他对夏浅羽道,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,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。
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,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,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,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。
“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,簌簌一声响,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,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,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。
“她却只是平静地望着他:“怎么了,明介?不舒服吗?”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!
““看这个标记,”卫风行倒转剑柄,递过来,“对方应该是五明子之一。”……”
“出了这个关,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。
这样熟悉的眼神……是、是——。
他几乎是发疯一样将沐春风之术用到了极点,将内息连续不断地送入那个冰冷的身体里。!
那是先摧毁人的心脑,再摧毁人身体的毒——而且,至今完全没有解药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