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
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,扯过外袍覆上,径自走出门外。
妙水一惊,堪堪回头,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!。
“瞳!”眼看到对方手指随即疾刺自己的咽喉,徐重华心知无法抵挡,脱口喊道,“帮我!”。
““你叫谁明介?”他待在黑暗里,冷冷地问,“为什么要救我?你想要什么?”!”
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,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。
“小心,沐春风心法!”霍展白看到了妙风剑上隐隐的红光,失声提醒。!
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
霍展白顿住酒杯,看向年轻得教王,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,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
“我想救你啊……”她的话语还在耳畔回响,如此的悲哀而无奈,蕴涵着他生命中从未遇到过的温暖。她对他伸出了手,试图将他从血池里拉上来。但他却永远无法接触到那只纯白的手了……。
“谷主一早起来,就去秋之苑给明介公子看病了。”小晶皱着眉,有些怯怯,“霍七公子……你,你能不能劝劝谷主,别这样操心了?她昨天又咳了一夜呢。”。
“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,瞳忽地冷笑起来,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!
“你的内力恢复了?”霍展白接了一剑,随即发现了对方的变化,诧然。。
旋他喘息着拿起了那面白玉面具,颤抖着盖上了自己的脸——冰冷的玉压着他的肌肤,躲藏在面具之下,他全身的颤抖终于慢慢平息。。
“再扔出去。再叼回来。!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!
“——可怎么也不该忘了我吧?王室成员每个一万两呢!”
“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,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!!
所以,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“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。
——例如那个霍展白。。
“嗯。”妙风微笑,“在遇到教王之前,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!
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。
“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。
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,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,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,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““你没事?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,失惊。!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“你究竟是谁?你的眼睛……你的眼睛……”他望着面具上深嵌着的两个洞,梦呓般地喃喃,“好像……好像在哪里看到过……”。
“薛紫夜愣了一下,抬起头来,脸色极疲倦,却忽地一笑:“好啊,谁怕谁?”。
温热的泉水,一寸一寸浸没冰冷的肌肤。……
霜红将浓密的长发分开,小心翼翼地清理了伤口,再开始上药——那伤是由极锋利的剑留下的,而且是在近距离内直削头颅。如果不是在切到颅骨时临时改变了方向,将斜切的剑身瞬间转为平拍,谷主的半个脑袋早已不见了。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“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。
“袖子上织着象征着五明子身份的火焰纹章,然而那只苍白的手上却明显有着一条可怖的伤痕,一直从虎口延伸到衣袖里——那是一道剑伤,挑断了虎口经脉,从此后这只手便算是残废,再也无法握剑。。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!
“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……”
“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!
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