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有人都死了,只留下他一个人被遗弃在荒原的狼群里!
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,是不是感到寂寞呢?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!”
他不去回想以往的岁月,因为这些都是多余的。。
你还记得那个被关在黑屋子里的孩子吗?这么多年来,只有我陪你说说话,很寂寞吧?看到了认识的人,你一定觉得也很开心吧?虽然他已经不记得了,但毕竟,那是你曾经的同伴,我的弟弟。!
是……是小夜姐姐?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?是她来了吗?!
她看也不看,一反手,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,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
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。
“教王”诡异地一笑,嘴里霍然喷出一口血箭——在咬断舌尖的那一瞬间,他的身体猛然一震,仿佛靠着剧痛的刺激,刹那挣脱了瞳术的束缚。明力的双手扣住了六枚暗器,蓄满了惊人的疯狂杀气,从玉座上霍然腾身飞起,急速掠来。。
“荒原上,血如同烟花一样盛开。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旋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。
“联想起这八年来一直困扰她的事,想起那个叫沫儿的孩子终究无法治好,她的心就更加地难受——无能为力……尽管她一直被人称为“神医”,可她毕竟只是一个医生,而不是神啊!!
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!
对一般人来说,龙血珠毫无用处,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,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,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,辅以术法修行,便能窥得天道;但若见血,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,可谓万年难求。
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!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“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,咬牙切齿:“是那个女人,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?”。
一瞬间,他又有了一种被幻象吞噬的恍惚,连忙强行将它们压了下去。。
“瞳公子。”然而,从殿里出来接他的,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,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教王正在小憩,请稍等。”!
薛紫夜只是扶住了他的肩膀,紧紧固定着他的头,探身过来用舌尖舔舐着被毒瞎的双眼。。
“空白中,有血色迸射开来,伴随着凄厉的惨叫。。
“你……”薛紫夜怒斥,几度想站起来,又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。。
“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!
“瞳公子和教王动手?”周围发出了低低的惊呼,然而声音里的感情却是各不相同。。
她缓缓醒转,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,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““你……”哑穴没有被封住,但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脸色惨白。。
他说什么?他说秋水是什么?……
——事到如今,何苦再相认?
妙风不知是何时醒来的,然而眼睛尚未睁开,便一把将她抱起,从马背上凭空拔高了一丈,半空中身形一转,落到了另一匹马上。她惊呼未毕,已然重新落地。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。
“他知道,那是教王钉在他顶心的金针。。
“——这个女人,怎么会知道十二年前那一场血案!。
——四面冰川上,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!!
““让我看看他!快!”薛紫夜挣扎着爬了过去,用力撑起了身子。……”
“他忍不住撩起帘子,用胡语厉叱,命令车夫加快速度。。
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,他的手抬了起来,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。
“风!”老人不敢相信地望着在最后一刻违抗了他的下属,“连你……连你……”!
身侧獒犬的尸体狼藉一地,只余下一条还趴在远处做出警惕的姿势。教王蹙起两道花白长眉,用金杖拨动着昏迷中的人,喃喃着:“瞳,你杀了我那么多宝贝獒犬,还送掉了明力的命……那么,在毒发之前,你就暂时来充任我的狗吧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