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天山派首徒霍七公子的声望,在江湖中也同时达到了顶峰。
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收拾好了行装,想着明日便可南下,便觉得心里一阵轻松。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!”
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,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!
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
“好吧,女医者,我佩服你——可是,即便你不杀,妙风使的命我却是非要不可!”妙水站起身,重新提起了沥血剑,走下玉座来,杀气凛冽。
“明介。”直到一只温凉而柔软的手轻轻抚上了脸颊,他才从恍惚中惊醒过来。。
那样严寒的天气里,血刚涌出便被冻凝在伤口上。。
“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,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,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,就这样对饮一夜?这一场浮生里,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,什么都靠不住,什么都终将会改变,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,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!
一蓬雪蓦地炸开,雪下果然有人!那人一动,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!。
旋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她狂奔而去,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!
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,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!
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
“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!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“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就这样。”内息转眼便转过了一个周天,妙风长长松了口气。!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权势是一头恶虎,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,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,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,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,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“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!
“是的,薛谷主在一个月前去世。”看到这种情状,南宫老阁主多少心里明白了一些,发出一声叹息,“不知道为什么,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竟敢孤身行刺教王!小霍,你不知道吗?大约就在你们赶到昆仑的前一两天,她动手刺杀了教王。”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你在天上的灵魂,会保佑我们吧?……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
啊……终于,再也没有她的事了。。
“一个小丫头奔了进来,后面引着一个苍老的妇人。。
“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。
妙风微笑:“教王于我,恩同再造。”!
“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……”
“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。
“说,瞳有什么计划?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,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。
在睁开眼睛的瞬间,黑暗重新笼罩了他,他拼命摇晃着手脚的锁链,嘶声大喊。!
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