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,也只能自刎于此了!”
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
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。
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“蓝色的……蓝色的头发?!驿站差吏忽然觉得有点眼熟,这个人,不是在半个月前刚刚从乌里雅苏台路过,雇了马车向西去了的吗?!”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不知道到了今天的夜里,她的尸体又将会躺在何处的冰冷雪里。!
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?他懒得抬头。
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。
“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!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旋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!
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会在意他的生死。而西归路上,种种变乱接踵而至,身为保护人的自己,却反而被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一再相救。!
“我已让绿儿去给你备马了,你也可以回去准备一下行囊。”薛紫夜收起了药箱,看着他,“你若去得晚了,耽误了沫儿的病,秋水音她定然不会原谅你的——那么多年,她也就只剩那么一个指望了。”
“然而,风从破碎衣衫的缝隙里穿出,发出空空荡荡的呼啸,继续远去。!
——那,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最终,她醉了,不再说话。而他也不胜酒力地沉沉睡去。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!
捏开蜡丸,里面只有一块被揉成一团的白色手巾,角上绣着火焰状的花纹。。
“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““雪狱?太便宜他了……”教王眼里划过恶毒的光,金杖重重点在瞳的顶心上,“我的宝贝獒犬只剩得一只了——既然笼子空了,就让他来填吧!”!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他的手指停在那里,感觉到她肌肤的温度和声带微微的震动,心里忽然有一种隐秘的留恋,竟不舍得就此放手。停了片刻,他笑了一笑,移开了手指:“教王惩罚在下,自有他的原因,而在下亦甘心受刑。”……
“药师谷的梅花,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,他开口喃喃,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?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,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醉了的她出手比平时更重,痛得他叫了一声。。
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。
““求求你。”他却仿佛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,立刻抬起头望着她,轻声道,“求求你了……如果连你都救不了他,沫儿就死定了。都已经八年,就快成功了!”。
“妙空的身影,也在门口一掠而过。。
薛紫夜低着头,调整着金针刺入的角度和深浅,一截雪白的纤细颈子露了出来。他看不见她的表情,只觉房内的气氛凝重到无法呼吸。!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……”
““你听,这是什么声音?”侧头倾听着风雪里的某种声音,她喃喃,霍然转身,一指,“在那里!”。
“相信不相信,对他而言,已经不重要了,”他抓住她的肩,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,“紫夜,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,又能如何呢?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,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,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。
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