瞳醉醺醺地伏倒在桌面上,却将一物推到了他面前:“拿去!”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。
“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!”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!
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,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:“这些,日后再说。”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
“徐夫人便是在此处?”廖青染背着药囊下马,看着寒柳间的一座小楼,忽然间脸色一变,“糟了!”。
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?。
“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!
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旋鼎剑阁七剑里的第一柄剑。。
“片刻,孩子的哭叫便停止了。!
大惊之下,瞳运起内息,想强行冲破穴道,然而重伤如此,又怎能奏效?瞳一遍又一遍地用内息冲击着穴道,却无法移动丝毫。!
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,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。
“他在等待另一个风起云涌时代的到来,等待着中原和西域正邪两位高手的再度巅峰对决的时刻。在那个时候,他必然如那个女医者一样,竭尽全力、不退半步。!
刺痛只是一瞬,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!。
“既然连携妻隐退多时的卫风行都已奔赴鼎剑阁听命,他收到命令也只在旦夕之间了。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。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!
脚印!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,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!。
“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!
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,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,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,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,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,仿佛有些百无聊赖,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。
“她走在雪原里,风掠过耳际。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……
得救了吗?除了教王外,多年来从来不曾有任何人救过他,这一回,居然是被别人救了吗?他有些茫然地低下头去,看到了自己身上裹着的猞猁裘,和旁边快要冻僵的紫衣女子。
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
寒风呼啸着卷来,官道上空无一人,霍展白遥遥回望雁门关,轻轻吐了一口气。。
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“他却没有回头,只是微微笑了笑:“没事,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那是薛紫夜第一次看到他出手。然而她没有看清楚人,更没看清楚剑,只看到雪地上忽然间有一道红色的光闪过,仿佛火焰在剑上一路燃起。剑落处,地上的雪瞬间融化,露出了一个人形。!
“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……”
“黑暗里,同样的厉呼在脑海中回响,如此熟悉又如此遥远,一遍又一遍地撞击着——放我出去!放我出去!。
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廖青染嘴角一扬,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,露出小儿女情状: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,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!
“冻硬了,我热了一下。”妙风微微一笑,又扔过来一个酒囊,“这是绿儿她们备好的药酒,说你一直要靠这个驱寒——也是热的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