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
“……”薛紫夜低下头去,知道宁婆婆的医术并不比自己逊色多少。。
他笑了起来,张了张口,仿佛想回答她。但是血从他咽喉里不断地涌出,将他的声音淹没。妙风凝望着失散多年的亲姐姐,始终未能说出话来,眼神渐渐涣散。。
“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!”
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啊——”教王全身一震,陡然爆发出痛极的叫声。!
“瞳!你没死?!”她惊骇地大叫出来,看着这个多日之前便已经被教王关入了雪狱的人——叛乱失败后,又中了七星海棠之毒,他怎么可能还这样平安无事地活着!而监禁这样顶级叛乱者的雪狱,为什么会是洞开的?
除了卫风行,廖青染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男人有这样的耐心和包容力。无论这个疯女人如何折腾,霍展白始终轻言细语,不曾露出一丝一毫的不耐。
“前辈,怎么?”霍展白心下也是忐忑。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“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!
出去散发回天令的霜红还没回来,对方却已然持着十面回天令上门了!。
旋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“不!作为前任药师谷主,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!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!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“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!
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,但是,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那一击的力量是骇人的,妙风在铜爵那一斩发出后随即抢身斜向冲出,并未直迎攻击。他的身形快如鬼魅,一瞬间就穿过雪雾掠了出去,手中的剑划出一道雪亮的弧,一闪即没——。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!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。
““召集八剑?”霍展白微微一惊,知道那必是极严重的事情,“如此,廖谷主还是赶快回去吧。”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霍展白看到剑尖从徐重华身体里透出,失惊,迅疾地倒退一步。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“怎么可以?怎么可以忘记呢?。
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,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,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:那只手的指甲,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!……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
黑暗的房间里,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,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“周行之连一声惊呼都来不及发出,身体就从地上被飞速拉起,吊向了雪狱高高的顶上。他拼命挣扎,长剑松手落下,双手抓向咽喉里勒着的那条银索,喉里咯咯有声。。
“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!
“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……”
“霍展白是被雪鹞给啄醒的。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她平静地说着,声音却逐渐迟缓:“所以说,七星海棠并不是无药可解……只是,世上的医生,大都不肯舍了自己性命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