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…阿红？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，手指动了一动，缓缓睁开眼，“我这是怎么了？别哭，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，居然睡着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，却是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！”她终于抬起头，看到了那个人的脸，失声惊呼。！”

    中原和西域的局势，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，正邪之分，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，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，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，所有的表面文章，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，重开一战！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你要价高，是为了养活一谷的人——她们都是被父母遗弃的孩子或是孤儿吧？”他却继续说，唠唠叨叨，“我也知道你虽然对武林大豪们收十万的诊金，可平日却一直都在给周围村子里的百姓送药治病——别看你这样凶，其实你……”！

    等到他从欣喜中回过神来时，那一袭紫衣已经消失在飘雪的夜色里。

    “说，瞳有什么计划？”剑尖已然挑断锁骨下的两条大筋，“如果不想被剥皮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教王的情况如何？”他冷然问。。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
    “丧子之痛渐渐平复，她的癫狂症也已然痊愈，然而眼里的光却在一点点地黯淡下去。！

    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。

    旋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，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：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，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，已然逐步淡去，再也无法记忆。。

    “多么可笑……被称为“神医”的人，却病弱到无法自由地呼吸空气。！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仿佛有利剑直刺入心底，葬礼时一直干涸的眼里陡然泪水长滑而下，她在那样的乐曲里失声痛哭。那不是《葛生》吗？那首描述远古时女子埋葬所爱之人时的诗歌。！

    当天下午，两位剑客便并骑离开了临安，去往鼎剑阁和其余五剑会合。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！

    “是！”大家惴惴地低头，退去。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？”他喃喃苦笑，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！

    他追上了廖青染，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，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，气质高华。。

    “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，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，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。

    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！

    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。

    “一次？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
    “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想看她死，对吧？”妙水眼里充满了获胜的得意，开口，“你也清楚那个女医者上山容易下山难吧？她已经触怒了教王，迟早会被砍下头来！呵呵……瞳，那可都是因为你啊。”……

    小夜……小夜……我好容易才跑出来了，为什么你见了我就跑？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

    你在天上的灵魂，会保佑我们吧？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“没有。”妙风平静地回答，“谷主的药很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并不答应，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！

    “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，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话没有问完便已止住。妙风破碎的衣襟里，有一支短笛露了出来——那是西域人常用的乐器筚篥，牛角琢成，装饰着银色的雕花，上面那明黄色的流苏已然色彩黯淡。。

    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？”廖青染咬牙，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
    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，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！

    妙风跟在她后面，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