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季分明的谷里,一切都很宁静。药房里为霍展白炼制的药已然快要完成,那些年轻的女孩子们都在馥郁的药香中沉睡——没有人知道她们的谷主又一个人来到湖上,对着冰下的人说了半夜的话。
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“死了也好!”然而,只是微一沉默,他复又冷笑起来,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?”。
她的头毫无反应地随着他的推动摇晃,手里,还紧紧握着一卷《灵枢》。。
“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!!”
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。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!
然而,心却一分分地冷下去——她、她在做什么?
她咬紧了牙,默默点了点头。
薛紫夜吃惊地侧头看去,只见榻上厚厚的被褥阴影里,一双浅蓝色的眼睛熠熠闪光,低低地开口:“关上……我不喜欢风和光。受不了……”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,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,声音低沉,“只要他没回来,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,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!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。
旋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榻上的人细微而急促地呼吸着,节奏凌乱。!
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,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:黄金八宝树,翡翠碧玉泉,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、醇香的奶、芬芳的蜜,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,在泉水树林之间,无数珍奇鸟儿歌唱,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。泉边、林间、迷楼里,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,向每一个来客微笑,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。!
那些……那些都是什么?黑暗的房间……被铁链锁着的双手……黑夜里那双清澈的双眸,静静凝视着他。血和火燃烧的夜里,两个人的背影,瞬间消失在冰面上。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!
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:“妙风已死,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,自然一视同仁。”。
“全场欢声雷动,大弟子登上至尊宝座,天山派上下更是觉得面上有光——昔年的师傅、师娘、师兄妹们依次上前恭贺,然而那个新任的武林盟主却只是淡淡地笑,殊无半分喜悦,只是在卫风行上来敬酒时,微微地点了点头。。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然而他却站着没动:“属下斗胆,请薛谷主拿出所有药材器具,过目点数。”!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。
““你怎么可以这样!”她厉声尖叫起来,“他不过是个普通车夫!你这个疯子!”!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?那样大的风沙里,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;而这样的柳色里,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。
“她提着灯一直往前走,穿过了夏之园去往湖心。妙风安静地跟在她身后,脚步轻得仿佛不存在。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……
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他急速地翻着房间内的一切,一寸地方都不放过,然而根本一无所获。可恶……那个女人,究竟把龙血珠放到哪里去了?难道收在另外的秘密之所了吗?。
从哪里来?他从哪里……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“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,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,叼起了一管毛笔,回头看着霜红。。
剑一入手,心就定了三分——像他这样的人,唯一信任的东西也就只有它了。!
““是。”宁婆婆颔首听命,转头而下。……”
“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。
她没有忍心再说下去。!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