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日,到达乌里雅苏台。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
长长叹了口气,他转身望着窗内,廖青染正在离去前最后一次为沉睡的女子看诊——萦绕的醍醐香中,那张苍白憔悴的脸上此刻出现了难得的片刻宁静,恢复了平日的清丽脱俗。。
“哈,都到这个时候了,还为她说话?”妙水眼里闪着讽刺的光,言辞刻薄,“想不到啊,风——原来除了教王,你竟还可以爱第二个人!”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!”
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。
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!
握着那颗费尽了心思才得来的龙血珠,他忽然觉得有些可笑——九死一生,终于是将这个东西拿到手了。想不到几次三番搏命去硬夺,却还比不上一次的迂回用计,随便编一个故事就骗到了手。
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
“什么?!”妙风脱口,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轰然巨响中,他踉跄退了三步,只觉胸口血气翻腾。。
“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!
十二年后,在荒原雪夜之下,宿命的阴影重新将他笼罩。。
旋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。
““还不快拉下帘子!”门外有人低叱。!
然而下一刻,她却沉默下来,俯身轻轻抚摩着他风霜侵蚀的脸颊,凝视着他疲倦不堪的眼睛,叹息:“不过……白,你也该为自己打算打算了。”!
也真是可笑,在昨夜的某个瞬间,在他默立身侧为她撑伞挡住风雪的时候,她居然有了这个人可以依靠的错觉——然而,他早已是别人的依靠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!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。
妙风恭声:“还请薛谷主出手相救。”。
“真是个能干的好孩子,果然带着药师谷主按时返回。”教王赞许地微笑起来,手落在妙风的顶心,轻轻抚摩,“风,我没有养错你——你很懂事,又很能干。不像瞳这条毒蛇,时刻想着要反噬恩主。”!
痴痴地听着曲子,那个瞬间,廖青染觉得自己是真正地开始老了。。
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,眼神悲哀而平静。。
“金索上的钥匙。”薛紫夜对着她伸出手去,面无表情,“给我。”。
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!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他倒吸了一口气,脱口道:“这——”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……
“没有?”妙火一怔,有些吃惊地看着他——作为修罗场里百年难得的杀戮天才,瞳行事向来冷酷,每次出手从不留活口,难道这一次在龙血珠之事上,竟破了例?
别去!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,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,他抬头看过去,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结束了吗?没有。。
“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,持剑告退。。
“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,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,另一只手探了出来,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,微微在空气里痉挛,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!
“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将桌上的药枕推了过去:“先诊脉。”。
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手拍落的瞬间,“咔啦啦”一声响,仿佛有什么机关被打开了,整个大殿都震了一震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