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样的重击,终于让他失去了意识。
他回过神来,下意识地想追出去,忽然间后脑重重挨了一下,眼前骤然黑了下来。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。
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“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!”
在薛紫夜低头喃喃的时候,他的手抬了起来,无声无息地捏向她颈后的死穴。。
是的,瞳已经走了。而她的明介弟弟,则从未回来过——那个明介在十二年前那一场大劫之后,就已经消失不见。让他消失的,并不是那三根封脑的金针,而是长年来暗无天日的杀戮生活对人性的逐步摧残。!
“怎么?”他跳下地去,看到了前头探路的夏浅羽策马返回,手里提着一物。
“放开他,”忽然间,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,“我是医生。”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话音未落,一只手指忽然点在了她的咽喉上。。
“教王眼里露出了惊讶的表情,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医者,点了点头:“真乃神医!”!
“什么钥匙?”妙水一惊,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。
旋“没事了,”他笑着,低下头,“我不是没有死吗?不要难过。”。
“是在那里?他忍不住内心的惊喜,走过去敲了敲门。!
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!”顿了许久,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,脸色渐渐苍白,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,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!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
“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!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“老鸨离开,她掩上了房门,看着已然一头躺倒床上大睡的人,眼神慢慢变了。。
“小徒是如何中毒?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?”她撑着身子,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,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,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“七弟!有情况!”出神时,耳边忽然传来夏浅羽的低呼,一行人齐齐勒马。!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“否则,你会发疯。不是吗?”。
“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!
虽然,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。
薛紫夜勉强对着他笑了笑,心下却不禁忧虑——“沐春风”之术本是极耗内力的,怎生经得起这样频繁的运用?何况妙风寒毒痼疾犹存,每日也需要运功化解,如果为给自己续命而耗尽了真力,又怎能压住体内寒毒?。
“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他倒过剑锋,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……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。
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。
“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那声称呼,却是卡在了喉咙里——若按薛紫夜朋友的身份,应该称其前辈;而这一声前辈一出口,岂不是就认了比卫五矮上一头?。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!
“……”
“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!
他低头坐在黑暗里,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,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