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谁下的手?”看着外袍下的伤,轻声喃喃,“是谁下的手!这么狠!”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
在每次他离开后,她都会吩咐侍女们在雪里埋下新的酒坛,等待来年的相聚。。
“咦……”屏风后的病人被惊醒了,懵懂地出来,看着那个埋首痛哭的男子,眼里充满了惊奇。她屏息静气地看了他片刻,仿佛看着一个哭泣的孩子,忽然间温柔地笑了起来,一反平时的暴躁,走上去伸出手,将那个哭泣的人揽入了怀里。。
“薛紫夜低呼了一声,箭头从他肩膀后透出来,血已然变成绿色。!”
他们当时只隔一线,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,永不相逢!。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
“龙血珠已经被我捏为粉末,抹在了沥血剑上——”他合起了眼睛,低声说出最后的秘密,“要杀教王,必须先拿到这把剑。”
她笑着松开染满血的手,声音妖媚:“知道吗?来杀你的,是我。”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!
“风行,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,“你有没有发现,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?”。
旋“嗯?”薛紫夜拈着针,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!
薛紫夜冷笑起来:“你能做这个主?”!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“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!
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。
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。
妙风微微一惊,顿了顿:“认识。”!
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。
“结束了吗?没有。。
教王眼神已然隐隐焦急,截口:“那么,多久能好?”。
““瞳叛乱?”霍展白却是惊呼出来,随即恍然——难怪他拼死也要夺去龙血珠!原来是一早存了叛变之心,用来毒杀教王的!!
血从她的发隙里密密流了下来。。
薛紫夜冷眼看着,冷笑:“这也太拙劣了——如果我真的用毒,也定会用七星海棠那种级别的。”。
“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,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,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,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,却无法动弹。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……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
第二日,他们便按期离开了药师谷。。
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,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“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手帕上墨迹班驳,是无可辩驳的答案。。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!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即便是这样,也不行吗?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,声音依旧柔和悦耳,却带了三分压迫力,随即有击掌之声。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