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造化神奇的力量之下,年轻的教王跪倒在大雪的苍穹中,对着天空缓缓伸出了双手。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“谷主!”忽然间,外面一阵慌乱,她听到了绿儿大呼小叫地跑进来,一路摇手。。
那些在冷杉林里和我失散的同伴,应该还在寻找我的下落吧?毕竟,这个药师谷的入口太隐秘,雪域地形复杂,一时间并不容易找到。。
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!”
她的声音尖厉而刻毒,然而妙风还是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那个坐在染血玉座上的美丽女子,眼里带着无法解释的神情,看得她浑身不自在。。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
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,凝视着他,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“刚才……刚才是幻觉吗?她、她居然听到了霍展白的声音!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旋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。
“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!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
“他想去抓沥血剑,然而那种从双眸刺入的痛迅速侵蚀着他的神志,只是刚撑起身子又重重砸倒在地,他捂住了双眼,全身肌肉不停颤抖。!
那是鹄,他七年来的看守人。。
“他一边说一边抬头,忽然吃了一惊:“小霍!你怎么了?”。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!
当他可以再度睁开眼的时候,看到的却是一个空荡冰冷的世界。。
““回来了?”她在榻边坐下,望着他苍白疲倦的脸。。
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““嚓!”在他自己回过神来之前,沥血剑已然狠狠斩落!!
“啊——啊啊啊啊!”泪水落下的刹那,他终于在风雪中呐喊出了第一声。。
是马贼!。
“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。
看来,只有一步一步地慢慢来了。……
黑暗的牢狱外,是昆仑山阴处千年不化的皑皑白雪。
“谁?”霍展白眉梢一挑,墨魂剑跃出了剑鞘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妙风脸色一变,却不敢回头去看背后,只是低呼:“薛谷主?”!
“这个姓廖的女子,竟是药师谷前任谷主廖青染!……”
“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那把巨大的斩马刀,是魔宫修罗场里铜爵的成名兵器,曾纵横西域屠戮无数,令其跻身魔宫顶尖杀手行列,成为“八骏”一员——如今,却在这个荒原上出现?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!
然而,在那样的痛苦之中,一种久违的和煦真气却忽然间涌了出来,充满了四肢百骸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