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,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”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!
最好的医生?内心的狂喜席卷而来,那么,她终是有救了?!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。
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,幽深而悲伤。。
““教王的情况如何?”他冷然问。!
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。
旋“我看薛谷主这手相,可是大为难解。”妙水径自走入,笑吟吟坐下,捉住了她的手仔细看,“你看,这是‘断掌’——有这样手相的人虽然聪明绝伦,但脾气过于倔犟,一生跌宕起伏,往往身不由己。”。
“他们两个,一个是帝都杏林名门的天之骄女,一个是遥远极北村落里的贫寒少年——他们的一生本该没有任何交集,本该各自无忧无虑地度过一生,又怎么会变成今日这样的局面!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!
对于杀戮,早已完全地麻木。然而,偏偏因为她的出现,又让他感觉到了那种灼烧般的苦痛和几乎把心撕成两半的挣扎。
“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,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,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,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,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,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,转瞬消失。!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“在黑暗里坐下,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说到这里,他侧头,对着黑暗深处的那个人微微颔首:“瞳,配合我。”。
他从楼兰末代国王的儿子雅弥,变成了大光明宫教王座下五明子中的“妙风”,教王的护身符——没有了亲人,没有了朋友,甚至没有了祖国,从此只为一个人而活。!
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。
“难道,如村里老人们所说,这真的是摩迦一族血脉里传承着的魔力?。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“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!
他们之间,势如水火。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“霍展白……鼎剑阁的七公子吗?”妙火喃喃,望着雪地,“倒真是挺扎手——这一次你带来的十二银翼,莫非就是折在了他手下?”……
妙风无言躬身,迅速地在其中捕捉到了种种情绪,而其中有一种是愤怒和鄙夷。看来,
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,咬牙切齿:“是那个女人,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?”
不仅仅因为他心里厌恶妙空,不仅仅因为妙空多年来深知大光明宫的底细,绝不可再留,更不可让其成为中原之主,也不仅仅因为连续对六位一流高手使用瞳术透支了精神力,已然没有足够的胜算……最后,也最隐秘的原因,是因为——。
霍展白满身风尘,疾行千里日夜兼程,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。暮色里,看到了熟悉的城市,他只觉得心里一松,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,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。。
“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““明力?”瞳忽然明白过来,脱口惊呼,“是你!”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
“从洞口看出去,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泪水滑落。……”
“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“死女人,我明明跟你说了,千万不要解他的血封——”霍展白忍不住发作,觉得这个女人实在是不可理喻,“他是谁?魔教修罗场的第一杀手!你跟他讲什么昔日情谊?见鬼!你真的是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!”。
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,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?!!
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