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
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。
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“比起那种诡异的眼白,那人瞳孔的颜色是正常的。黑,只是极浓,浓得如化不开的墨和斩不开的夜。然而这样的瞳映在眼白上,却交织出了无数种说不出的妖异色彩。在那双琉璃异彩的眼睛睁开的刹那,他全身就仿佛中了咒一样无法动弹。!”
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。
“明介,坐下来,”薛紫夜的声音平静,轻轻按着他的肩膀,“我替你看伤。”!
她怔了怔,终于手一松,打开了门,喃喃道:“哦,八年了……终于是来了吗?”
她怔在原地,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,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,冷冷道:“有十个病人要看?”。
“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!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旋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,刹那间,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“教王在身后发出冷冷的嘲笑:“所有人都早已抛弃了你,瞳,你何必追?”!
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!
然而她却没有力气开口。
“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!
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,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“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。
仗着学剑习武之人的耳目聪敏,他好歹也赢了她数十杯,看来这个丫头也是不行了。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!
“这一次,无论如何,都要把他从那里带出来了……”。
“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。
“喂,不要不服气。身体哪有脸重要?”看出了他眼睛里的疑问,薛紫夜拍了拍他的脸颊,用一种不容商量的口吻说道,“老实说,你欠了我多少诊金啦?只有一面回天令,却来看了八年的病——如果不是我看在你这张脸还有些可取,早一脚把你踢出去了。”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!
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,一片一片地浮现: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“教王凝视着妙风苍白的脸,咬牙切齿:“是那个女人,破了你的沐春风之术?”。
“不好!快抓住她!”廖青染一个箭步冲入,看到对方的脸色和手指,惊呼,“她服毒了!快抓住她!”……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!”绿儿比画着双手,眼里也满是震惊,“十面!”。
“宫里已然天翻地覆,而这个平日里就神出鬼没的五明子,此刻却竟然在这里置身事外。。
“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?”最终,他还是说出话来了,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。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!
“他蹙眉望着她,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,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……”
“的确,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,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,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?。
“可算是回来了呀,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,美目流转,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她将笔搁下,想了想,又猛地撕掉,开始写第二张。!
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