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“现在,结束了。”他收起手,对着那个惊呆了的同龄人微笑,看着他崩溃般在他面前缓缓跪倒,发出绝望的嘶喊。。
“妙风……”教王喘息着,眼神灰暗,喃喃道,“你,怎么还不回来!”。
“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!”
——难道,是再也回不去了吗?。
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!
一蓬雪蓦地炸开,雪下果然有人!那人一动,竟赤手接住了自己那一剑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“不过,虽然又凶又爱钱,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。
““霍公子……”霜红忽地递来一物,却是一方手巾,“你的东西。”!
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,忽然笑了一笑,轻声:“好了。”。
旋八年来,每次只有霍七公子来谷里养病的时候,谷主才会那么欢喜。谷里的所有侍女都期待着她能够忘记那个冰下沉睡的少年,开始新的生活。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!”他挥手,朗声大笑,“一定赢你!”!
“你不要怪紫夜,她已然呕心沥血,”廖青染回头望着他,拿起了那支紫玉簪,叹息,“你知道吗?这本是我给她的唯一信物——我本以为她会凭着这个,让我帮忙复苏那具冰下的尸体的……她一直太执著于过去的事。”!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
“谁?有谁在后面?!霍展白的酒登时醒了大半,一惊回首,手下意识地搭上了剑柄,眼角却瞥见了一袭垂落到地上的黑色斗篷。斗篷里的人有着一双冰蓝色的璀璨眼睛。不知道在一旁听了多久,此刻只是静静地从树林里飘落,走到了亭中。!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遍布全身,血凝结住了,露出的肌肤已然冻成了青紫色。。
“和我一起死吧!我的孩子们!”教王将手放在机簧上大笑起来,笑到一半声音便戛然而止。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!
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“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妙水哧地一笑,提起了剑对准了他的心口:“这个啊,得看我高不高兴。”。
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?”霍展白大笑转身,“我们都愚蠢。”!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。
“长明灯下,她朝下的脸扬起,躺入他的臂弯,苍白憔悴得可怕。。
她沉迷于那些象征命运的涡流中,看得出神,没有觉察门口一个人已悄然出现。……
“快、快带我……”她再也顾不得病床上的瞳,顿足站起。
他埋头翻找。离对方是那么近,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——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,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,直直望向天空,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。
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七星海棠?妙风微微一惊,然而时间紧迫,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检查了个底朝天,然后将确定安全的药物拼拢来,重新打包,交给门外的属下,吩咐他们保管。。
“霍展白有些受宠若惊:“那……为什么又肯救我?”。
““不可能!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,忽地大叫,“不可能!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,才……”。
他被问住了,闷了片刻,只道:“我想知道能帮你什么。”!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……”
“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。
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。
天亮的时候,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,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!
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