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妙火点头，悄然退出。

    “我看得出，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，忽然开口，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，她此刻，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

    她又望了望西方的天空，眉间的担忧更深——明介，如今又是如何？就算是他曾经欺骗过她、伤了她，但她却始终无法不为他的情况担忧。。

    不过片刻，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，吐在了地上，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停在那里，死死地望着他，眼里有火在燃烧：“徐重华！你——真的叛离？你到底站在哪一边？！”！”

    那双明亮的眼睛再一次从脑海里浮起来了，凝视着他，带着令人恼怒的关切和温柔。。

    除了对钱斤斤计较，谷主也是个挑剔外貌的人——比如，每次同时出现多个病人，她总是毫不犹豫地先挑年轻英俊的治疗；比如，虽然每次看诊都要收极高的诊金，但是如果病人实在拿不出，又恰好长得还算赏心悦目，爱财的谷主也会放对方一马。！

    妙风怔住了，那样迅速的死亡显然超出了他的控制——是的！封喉，他居然忘记了每个修罗场的杀手，都在牙齿里藏有一粒“封喉”！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

    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。

    “看得见影子了吗？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，问。。

    “仿佛是觉得疲倦已极，她裹着金色的猞猁裘，缩在他胸前静静睡去。！

    他掠过去，只看到对方从雪下拖出了一柄断剑——那是一柄普通的青钢剑，已然居中折断，旁边的雪下伏着八骏之一飞翩的尸体。。

    旋薛紫夜诧异地转头看他。。

    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！

    妙水？薛紫夜一怔，抬头看着瞳，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，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，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！

    一直到成为森然的白骨架子，才会断了最后一口气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！

    然而，如今却已然是参商永隔了。。

    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。

    瞳术？这……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瞳术？！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，感觉一沾到床，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当然，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。

    “杀过。”妙风微微地笑，没有丝毫掩饰，“而且，很多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狂喜地扑到了墙上，从那个小小的缺口里看出去，望见了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：“小夜姐姐！是你来看我了？”！

    他竭力维持着身形和神志，不让自己在对方之前倒下。而面前被自己长剑刺穿的胸膛也在急促起伏，白玉面具后的眼神正在缓缓黯淡下去。。

    “霍七，”妙空微笑起来，“八年来，你也辛苦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小心！”。

    奇怪……这样的冰原上，怎么还会有雪鹞？他脑中微微一怔，忽然明白过来：这是人养的鹞鹰，既然他出现在雪原上，它的主人只怕也不远了！……

    她微微叹了口气。如今……又该怎生是好。

    “怎么？”她的心猛地一跳，却是一阵惊喜——莫非，是他回来了？

    “我必须离开，这里你先多担待。”妙风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，然而心急如焚的他顾不上多说，只是对着妙空交代完毕，便急速从万丈冰川一路掠下——目下必须争分夺秒地赶回药师谷！她这样的伤势，如果不尽快得到好的治疗，只怕会回天乏术。。

    “绿儿，住口。”薛紫夜却断然低喝。。

    “如今事情已经完毕，该走的，也终究要走了吧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，也无所谓了……那个瞳，如今只怕早已经在雪里死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箭有毒！”薛紫夜立刻探手入怀，拿出一瓶白药，迅速涂在他伤口处。！

    “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，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，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，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，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，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，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那么多年来，他一直是平静而安宁的，从未动摇过片刻。。

    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所有的剑，都在刺破他衣衫时顿住。！

    是谁，能令枯木再逢春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