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，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，眼神严肃，“事情不大对。”

    薛紫夜点点头，闭上了眼睛：“我明白了。”

    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。

    多年来，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，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
    “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？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？！”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被师傅从漠河里救起已经十二年了，透入骨髓的寒冷却依然时不时地泛起。在每个下雪的夜里她都会忽然地惊醒，然后发了疯一般推开门冲出去，赤脚在雪上不停地奔跑，想奔回到那个荒僻的摩迦村寨，去寻找遗落在那里的种种温暖。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，喃喃着，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！”

    妙水一惊，凝望了她一眼，眼里不知是什么样的表情。

    第二日夜里，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
    值得吗——她一直很想问这人一句，然而，总是被他惫懒的调侃打岔，无法出口。那样聪明的人，或许他自己心里，一开始就已经知道。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！

    脚步声已经到了门外一丈之内，黑暗里的人忽然竖起了手掌，仿佛接到了无声的命令，那些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一瞬间消失了，融入了雪狱无边无际的黑夜。。

    旋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，不敢分解一句。。

    “那些幻象不停地浮现，却无法动摇他的心。他自己，本来就是一个以制造幻象来控制别人的人，又怎么会相信任何人加诸他身上的幻象呢？如今的他，已然什么都不相信了。！

    然而刚笑了一声，便戛然而止。！

    那样的刺痛，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
    ““放开八弟，”终于，霍展白开口了，“你走。”！

    在侍从带着薛紫夜离开后，大光明殿里重新陷入了死寂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公子，请去冬之园安歇。”耳边忽然听到了熟悉的语声，侧过头看，却是霜红。。

    教王瞬地抬头，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，失声惊叫：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？”。

    他想问她，想伸出手去抹去她眼角的泪光，然而在指尖触及脸颊前，她却在雪中悄然退去。她退得那样快，仿佛一只展翅的白蝶，转瞬融化在冰雪里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已去往药师谷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脱口惊呼，然而声音未出，身体忽然便腾空而起。。

    “嘿，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，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，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她……葬在何处？”终于，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！

    叮叮几声响，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。

    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软轿停下的时候，她掀开帘子，看见了巨石阵对面一袭白衫猎猎舞动。距离太远看不清对方的面目，只见雪地上一头蓝色长发在风中飞扬，令人过目难忘。。

    他终于无法忍受，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，全身微微发抖。……

    他站住了脚，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

    其余八剑对视一眼，八柄长剑扫荡风云后往回一收，重新聚首，立刻也追随而去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？那样大的风沙里，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；而这样的柳色里，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。

    “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，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眼，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，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！

    ““不过，谷主最近去了昆仑给教王看病，恐怕好些日子才能回来。”霜红摸了摸雪鹞的羽毛，叹了口气，“那么远的路……希望，那个妙风能真的保护好谷主啊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。

    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！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