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浅羽他们的伤，何时能恢复？”沉默中，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
    他用剑拄着地，踉跄着走过去，弯腰在雪地里摸索，终于抓住了那颗龙血珠。眼前还是一片模糊，不只是雪花，还有很多细细的光芒在流转，仿佛有什么残像不断涌出，纷乱地遮挡在眼前——这、这是什么？是瞳术的残留作用吗？

    他一个人呆在房间里，胡乱吃了几口。楼外忽然传来了鼓吹敲打之声，热闹非凡。。

    “好。”黑夜里，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，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黑暗如铁的裹尸布一般将他层层裹住。！”

    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，并不避让，眼神平静，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！

    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：“妙水，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

    那具尸体，竟然是日圣女乌玛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”她攀着帘子，从缝隙里望着外面的秋色，忽然道，“把龙血珠还我，可以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？”薛紫夜愤然而笑，冷嘲道，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，我怎么敢啊，妙风使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！

    或许，霍展白说得对，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，应让你早日解脱，重入轮回。。

    旋冬之夜，夏之日。百岁之后，归于其室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一惊，堪堪回头，金杖便夹着雷霆之势敲向了她的天灵盖！！

    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！

    他极力控制着思绪，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，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，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，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，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

    “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，一瞬间，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，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，令他全身颤抖。！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“她是他的第一个女人。。

    雪怀……这个名字，是那个冰下少年的吗——那个和瞳来自同一个村庄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“连他新婚不久的妻子，都不知道背负着恶名的丈夫还活在天下的某一处。。

    她率先策马沿着草径离去，霍展白随即跳上马，回头望了望那个抱着孩子站在庭前目送的男子，忽然心里泛起了一种微微的失落——。

    “剑插入冰层，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，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！

    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，假戏真做的他，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，即便是杀人者，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
    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，薛紫夜强自克制，站起身来：“我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妙水沉吟了片刻，果然不再管她了，断然转过身去扶起了昏迷的弟弟。深深吸了一口气，足下加力，朝着断桥的另一侧加速掠去，在快到尽端时足尖一点，借力跃起------借着疾奔之势，她如虹一样掠出，终于稳稳落到了桥的对面。……

    这个女人在骗他！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

    “啊？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，睁开眼，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，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，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，护着她前行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目瞪口呆。这个长身玉立的男子左手拿着一包尿布片，右手擎着一支簇新的珠花，腰畔空空，随身不离的长剑早已换成了一只装钱的荷包——就是一个霹雳打在头上，他也想象不出八剑里的卫五公子，昔日倾倒江湖的“玉树名剑”卫风行，会变成这副模样！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既然不能回昆仑复命，也只能自刎于此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，切出长长的伤口。。

    “别以为我愿意被你救。”他别开了头，冷冷道，“我宁可死。”！

    “她转过头，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，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，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。

    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！

    只是一刹那，他的剑就架上了她的咽喉，将她逼到了窗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