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

    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呢？她摇了摇头，有些茫然，却感觉到手底下的人还在剧烈发抖。

    他们喝得非常尽性，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，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，关于武林，关于天下，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
    手臂一沉，一掌击落在冰上！。

    ““小姐，早就备好了！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！”

    薛紫夜脸色不变，冷冷道：“我不认为你值那么多钱。”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！

    “刷！”忽然间，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！

    瞳的眼神微微一动，沉默。沉默中，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，将她打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。

    然而一语未毕，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
    ““放了明介！”被点了穴的薛紫夜开口，厉声大喝，“马上放了他！”！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旋身后的那一场血战的声音已然听不到了，薛紫夜在风雪里跑得不知方向。。

    “白发苍苍的头颅垂落下来，以一种诡异的姿态凝固。！

    “哦？”薛紫夜一阵失望，淡淡道，“没回天令的，不见。”！

    他们当时只隔一线，却就这样咫尺天涯地擦身而过，永不相逢！

    ““快到了吧？”摸着怀里的圣火令，她对妙风说着，“传说昆仑是西方尽头的神山，西王母居住的所在——就如同是极渊是极北之地一样。雪怀说，那里的天空分七种色彩，无数的光在冰上变幻浮动……”薛紫夜拥着猞猁裘，望着天空，喃喃，“美得就像做梦一样。”！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。沉默就是默认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，不用。”她轻笑，“他的救命恩人不是我。是你，还有……他的母亲。”。

    “抱、抱歉。”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，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，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，然而方一动身，一口血急喷出来，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——。

    不然的话，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？！

    “反悔？”霍展白苦笑，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，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一怔：“命你前来？”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！

    他只勉强知道了一些零碎的情况：比如她来到药师谷之前，曾在一个叫摩迦的村子里生活过；比如那个冰下的人，是在和她一起离开时死去的……然而，究竟发生了什么导致她的离开、他的死去，她却没有提过。。

    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，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，声音清浅而空洞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，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，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，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：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，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。

    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，瞳和妙空之间，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？！……

    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

    “咦？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，身段袅娜，容颜秀美。

    这边刚开始忙碌，门口已然传来了推门声，有人急速走入，声音里带着三分警惕：“小青，外头院子里有陌生人脚印——有谁来了？”。

    我要怎样，才能将你从那样黑暗的地方带出呢……。

    “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是聪明的，明知不可得，所以坦然放开了手——而他自己呢？其实，在雪夜醒来的刹那，他其实已经放开了心里那一根曾以为永生不放的线吧？。

    “相信不相信，对他而言，已经不重要了，”他抓住她的肩，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，“紫夜，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，又能如何呢？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，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，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，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，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，“毒已然拔去，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，不出三天，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对不起。”薛紫夜伏在地上抬头看他，眼里涌出了说不出的神情。仿佛再也无法支持，她颓然倒地，手松开，一根金针在妙风腰间的阳关穴上微微颤抖——那是她和妙水的约定！。

    雅弥迟疑了一下：“五位剑客的拇指筋络已断，就算易筋成功，至少也需三年才能完全恢复至伤前水准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！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，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：“不说这些。喝酒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