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
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“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!”
“不必了。”妙风忽然蹙起了眉头,烫着一样往后一退,忽地抬起头,看定了她——。
侍女们无计可施,只好尽心尽力准备她的行装。!
“嚓”,轻轻一声响,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,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!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“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!
“放开八弟,”终于,霍展白开口了,“你走。”。
旋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她必须靠着药物的作用来暂时抑制七星海棠的毒,把今日该做的事情全部做完!!
妙风微微一怔:那个玉佩上兰草和祥云纹样的花纹,似乎有些眼熟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
“如今,前任魔宫的妙风使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,静静地坐在她昔日坐过的地方,一任蝴蝶落满了肩头,翻看书卷,侃侃而谈,平静而自持——然而越是如此,霍展白越不能想象这个人心里究竟埋藏了多深的哀痛。!
“……是吗?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,“你是他朋友吗?”。
“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调戏了一会儿雪鹞,她站起身来准备走,忽然又在门边停住了:“沫儿的药已经开始配了,七天后可炼成——你还来得及在期限内赶回去。”。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!
大片的雪花穿过冷杉林,无声无息地降落,转瞬就积起了一尺多深。那些纯洁无瑕的白色将地上的血迹一分一分掩盖,也将那横七竖八散落在林中的十三具尸体埋葬。。
“不过片刻,薛紫夜已然将布满眼眸的毒素尽数舔净,吐在了地上,坐直身子喘了口气。。
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。
“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!
“你要再不来,这伤口都自己长好啦!”他继续赔笑。。
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“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,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……
“逝者已矣,”那个人无声无息地走来,隔挡了他的剑,“七公子,你总不能把薛谷主的故居给拆了吧。”
“明介呢?”薛紫夜反问,站了起来,“我要见他。”
他看不到她的表情,但能清楚地听出她声音里包含的痛惜和怜悯,那一瞬间他只觉得心里的刺痛再也无法承受,几乎是发疯一样推开她,脱口而言:“不用你管!你给我——”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。
“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。
“那些人,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,夺去了无数人性命,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!。
他的眼里,不再只有纯粹、坚定的杀戮信念。!
“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……”
“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,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,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他对谁都温和有礼,应对得体,然而却隐隐保持着一种无法靠近的距离。有人追问他的往昔,他只是笑笑,说:“自己曾是一名疾入膏肓的病人,却被前任谷主薛紫夜救回了性命,于是便投入了药王谷门下,希望能够报此大恩。。
他负手缓缓走过那座名为白玉川的长桥,走向绝顶的乐园,一路上脑子飞快回转,思考着下一步的走法,脸色在青铜面具下不停变幻。然而刚走到山顶附近的冰川旁,忽然间全身一震,倒退了一步——!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