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
“好生厉害,”旁边卫风行忍不住开口,“居然以一人之力,就格杀了八骏!”。
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““瞳公子?”教徒低着头,有些迟疑地喃喃,“他……”!”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!
两人就这样僵持,一个在门外,一个在门里,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
霍展白忽然惊住,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。
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。
“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!
“呵,”薛紫夜忍不住哧然一笑,“看来妙风使的医术,竟是比妾身还高明了。”。
旋为什么会变成这样?。
“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!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!
然而雪下还有另外一支短箭同时激射而出,直刺薛紫夜心口——杀手们居然是兵分两路,分取他们两人!妙风的剑还被缠在细线里,眼看那支短箭从咫尺的雪下激射而来,来不及回手相救,急速将身子一侧,堪堪用肩膀挡住。
“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!
风雪的呼啸声里,隐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浮动于雪中,凄凉而神秘,渐渐如水般散开,化入冷寂如死的夜色。一直沉湎于思绪中的妙风霍然惊起,披衣来到窗前凝望——然而,空旷的大光明宫上空,漆黑的夜里,只有白雪不停落下。。
“霍展白停在那里,死死地望着他,眼里有火在燃烧:“徐重华!你——真的叛离?你到底站在哪一边?!”。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!
“喂,你说,那个女人最近抽什么风啊?”他对架子上的雪鹞说话,“你知不知道?替我去看看究竟吧!”。
““妙水,”他笑了起来,望着站在他面前的同胞姐姐,在这生死关头却依然没有说出真相的打算,只是平静地开口请求,“我死后,你可以放过这个不会武功的女医者吗?她对你没有任何威胁,你日后也有需要求医的时候。”。
难道……是他?。
“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!
霍展白饶有深意的看着他,却是沉默。。
“如何?”只是一刹,他重新落到冰上,将右手的剑缓缓平举。。
“然而,她忽然抓住了他的手:“明介!”。
——天池隐侠久已不出现江湖,教王未必能立时识破他的谎言。而这支箫,更是妙火几年前就辗转从别处得来,据说确实是隐侠的随身之物。……
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
然而长年冰冻的土坚硬如铁,她用尽全力挖下去,只在冻土上戳出一个淡白色的点。
霍展白有些意外:“你居然拜了师?”。
卫风行眼神一动,心知这个坚决的承诺同时也表示了坚决的拒绝,不由长长叹了口气。。
“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!
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……”
“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“是的,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,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,“不过,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,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!
“我没有回天令。”他茫然地开口,沉默了片刻,“我知道你是药师谷的神医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