坐在最黑的角落，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，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，手指颤抖，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

    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

    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
    “好吧，我答应你，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，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，竖起了一根手指，“但是，我有一个条件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！”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，嚓的一声，玉座被贯穿了！

    族人的尸体堆积如山，无数莹莹的碧绿光芒在黑夜里浮动——那是来饱餐的野狼。他吓

    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？。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，竟毫无觉察。！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
    旋“那么，开始吧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？”擦干净了剑，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，对着霍展白冷笑，“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！

    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！

    他不知道自己在齐膝深的雪地里跋涉了多久，也不知道到了哪里，只是一步一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。头顶不时传来鸟类尖厉的叫声，那是雪鹞在半空中为他引路。

    “瞳在风里侧过头，望了冰下的那张脸片刻，眼里有无数种色彩一闪而过。！

    “明介，我不会让你死。”薛紫夜深深吸了口气，微笑了起来，眼神明亮而坚定，从怀里拿出一只玉瓶，“我不会让你像雪怀、像全村人一样，在我面前眼睁睁地死去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我从不站在哪一边。”徐重华冷笑，“我只忠于我自己。”。

    妙水握着沥血剑，双手渐渐发抖。。

    ——有人走进来。是妙水那个女人吗？他懒得抬头。！

    “——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像十几年前一样，被一直关在黑暗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，更没有任何的杀气，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，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，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，拿起，对着他略微一颔首，仰头便一饮而尽。。

    黑暗的房间里，连外面的惨叫都已然消失，只有死一般的寂寞。。

    “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，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，并不为看病，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，独饮几杯，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，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，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，蹙眉：“究竟是谁要看诊？”。

    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，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是吗？”薛紫夜喃喃叹息了一声，“你是他朋友吗？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……

    “马车！马车炸了！”薛紫夜下意识地朝下望去，看到远远的绝壁下一团升起的火球，惊呼出声。

    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，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

    于是，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，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，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，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：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，立地成佛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心里一惊，再也忍不住，一揭帘子，大喝：“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把龙血珠拿出来。”他拖着失去知觉的小橙走过去，咬着牙开口，“否则她——”。

    ““还看！”一个香炉呼啸着飞过来，在他脚下迸裂，吓得他一跳三尺，“给我滚回冬之馆养伤！我晚上会过来查岗！”。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！

    “灭族那一夜……灭族那一夜……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！”当初离开时，他对她挥手，大笑。“一定赢你！”。

    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
    他无法，悻悻往外走，走到门口顿住了脚：“我说，你以后还是——”！

    一边说，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，呈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