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惜啊……我本来是想和你一起灭了教王,再回头来对付你的。”妙水抚摩那一双已然没有了神采的眼睛,娇笑,“毕竟,在你刚进入修罗场大光明界,初次被送入乐园享受天国消魂境界的时候,还是我陪你共度良宵的呢……好歹我算是你第一个女人,还真舍不得你就这样死了。”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
她匍匐在冰面上,静静凝望着,忽然间心里有无限的疲惫和清醒——雪怀,我知道,你是再也不会醒来的了……在将紫玉簪交给霍展白开始,我就明白了。但是,死者已矣,活着的人,我却不能放手不管。我要离开这里,穿过那一片雪原去往昆仑了……或许不再回来。。
“不!”薛紫夜大惊,极力挣扎,撑起了身子挪过去,“住手!不关他的事,要杀你的人是我!不要杀他!”。
“然而她坐在窗下,回忆着梦境,却泛起了某种不祥的预感。她不知道霍展白如今是否到了临安,沫儿是否得救,她甚至有一种感觉:她永远也见不到他了。!”
虽然酒醉中,霍展白却依然一惊:“圣火令?大光明宫教王的信物!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!
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
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
那个在乌里雅苏台请来的车夫,被妙风许诺的高昂报酬诱惑,接下了这一趟风雪兼程的活儿,走了这一条从未走过的昆仑之旅。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“然而那一句话仿佛是看不见的闪电,在一瞬间击中了提剑的凶手!!
“是,小姐!”绿儿欢喜地答应着,完全没看到霜红在一边皱眉头。。
旋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。
“那之后,又是多少年呢?!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——所谓难测的,并不只是病情吧?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,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。以教王目下的力量,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,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,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!
“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!
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,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,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,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,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,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。
“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铮”的一声,名剑白虹竟然应声而断!!
所有人都一惊,转头望向门外——雪已经停了,外面月光很亮,湖上升腾着白雾,宛如一面明亮的镜子。而紫衣的女子正伏在冰上,静静望着湖下。她身旁已经站了一个红衫侍女,赫然是从冬之苑被惊动后赶过来的霜红,正在向她禀告着什么。。
“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晚安。”她放下了手,轻声道。。
“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!
那一瞬间,他再也无法移开分毫。。
“请阁下务必告诉我,”廖青染手慢慢握紧,“杀我徒儿者,究竟何人?”。
“他点了点头:“高勒呢?”。
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……
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?”薛紫夜轻轻问,眼神却渐渐凝聚。
——那一瞬间,霍展白才知道自己一时的大意犯了个多么大的错误!
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““秋水……秋水……”他急切地想说什么,却只是反复地喃喃地念着那个名字。。
“虽然他们两个人都拥有凌驾于常人的力量,但此刻在这片看不到头的雪原上,这一场跋涉是那样无助而绝望。这样相依踉跄而行的两人在上苍的眼睛里,渺小如蝼蚁。。
“瞳,你忘记了吗?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,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!
“她讷讷点头,忽然间有一种打破梦境的失落。……”
““……”妙水呼吸为之一窒,喃喃着,“难怪遍搜不见。原来如此!”。
鼎剑阁成立之初,便设有四大名剑,作为护法之职。后增为八名,均为中原武林各门各派里的精英。而这个夏浅羽是华山派剑宗掌门人的独子,比霍展白年长一岁,在八剑里排行第四。虽然出身名门,生性却放荡不羁,平日喜欢流连风月场所,至今未娶。。
剑气逼得她脸色白了白,然而她却没有惊惶失措:“婢子不知。”!
“那个人,其实很好看。”小晶遥遥望着冰上的影子,有些茫然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