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
他笑了,缓缓躬身: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,为教王治伤。”
在这种时候,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!。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。
“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”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!
教王用金杖敲击着冰面,冷笑道:“还问为什么?摩迦一族拥有妖瞳的血,我既然独占了你,又怎能让它再流传出去,为他人所有?”
“走吧。”没有半句客套,他淡然转身,仿佛已知道这是自己无法逃避的责任。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。
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“冰雪的光映照着他的脸,苍白而清俊,眉目挺秀,轮廓和雪怀极为相似——那是摩迦一族的典型外貌。只是,他的眼睛是忧郁的淡蓝,一眼望去如看不到底的湖水。!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旋“看啊,真是可爱的小兽,”教王的手指轻轻叩着玉座扶手,微笑道,“刚吃了乌玛,心满意足得很呢。”。
““光。”!
“薛谷主!”他有些惊慌地抓住她的肩,摇晃着,“醒醒!”!
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“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!
“教王的情况如何?”他冷然问。。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!
看来,那个号称修罗场绝顶双璧之一的妙风,方才也受了不轻的伤呢。。
““不错,反正已经拿到龙血珠,不值得再和他硬拼。等我们大事完毕,自然有的是时间!”妙火抚掌大笑,忽地正色,“得快点回去了——这一次我们偷偷出来快一个月了,听妙水刚飞书传过来的消息说,教王那老儿前天已经出关,还问起你了!”。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“这个薛紫夜提过的称呼从教王嘴里清清楚楚地吐出,一瞬间,他几乎已经感觉不到身体上的痛,另外一种撕裂般的感觉从内心蔓延出来,令他全身颤抖。!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。
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。
“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原来是为了这个!真的是疯了……他真的去夺来了万年龙血赤寒珠?!……
他疾步沿着枫林小径往里走,还没进去,却看到霜红站在廊下,对他摆了摆手。
然而无论怎样严刑拷打,瞳却一直缄口不言。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“王姐,小心!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呼,她被人猛拉了一把,脱离了那力量的笼罩范围。妙风在最后一刹及时掠到,一手将妙水拉开,侧身一转,将她护住,那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!。
“谁能常伴汝?空尔一生执!。
“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三个月后,当诸般杂事都交割得差不多后,他终于回到了临安九曜山庄,将秋水音从夏府里接了回来,尽心为她调理身体。!
“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……”
“教王……明日,便是你的死期!。
“‘在有生之年,令中原西域不再开战。’”雅弥认真地看着他,将那个约定一字一字重复。。
他在那一刹已经追上了,扳住了那个少年的肩膀,微笑道:“瞳,所有人都抛弃了你。只有教王需要你。来吧……来和我们在一起。”!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