得了那一瞬间的空当,薛紫夜已然长身站起,将药囊抓起,狠狠击向了教王,厉叱:“恶贼!这一击,是为了十二年前为你所杀的摩迦一族!”
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
“呵……阿红?”薛紫夜嘴里忽然吐出了低低的叹息,手指动了一动,缓缓睁开眼,“我这是怎么了?别哭,别哭……没事的……我看书看得太久,居然睡着了吗?”。
“嘻嘻……听下来,好像从头到尾……都没有你什么事嘛。人家的情人,人家的老婆,人家的孩子……从头到尾,你算什么呀!”问完了所有问题后,薛紫夜已然醉了,伏在案上看着他哧哧地笑,那样不客气地刺痛了他,忽然一拳打在他肩上,“霍展白,你是一个……大傻瓜……大傻瓜!”。
“第二日,云开雪霁,是昆仑绝顶上难得一见的晴天。!”
她一叠声地厉声反问,却似乎根本不想听到他的回答,而只是在说服自己。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
“是、是人家抵押给我当诊金的……我没事……”薛紫夜衰弱地喃喃,脸色惨白,急促地喘息,“不过,麻烦你……快点站起来好吗……”
“梅树下?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,忽然想起来了——
“小夜……”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,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,忽然叹息了一声,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,发出了一声低唤,“是你来了吗?”。
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“他站住了脚,回头看她。她也毫不示弱地回瞪着他。!
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旋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
“他埋头翻找。离对方是那么近,以至于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一双眼睛——死者的眼犹未完全闭上,带着某种冷锐空茫又似笑非笑的表情,直直望向天空,那露出一缝的眼白中泛出一种诡异的淡蓝。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
这个救人的医者,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?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!
——那是有什么东西,在雪地里缓慢爬行过来的声音。。
““扔掉墨魂剑!”徐重华却根本不去隔挡那一剑,手指扣住了地上卫风行的咽喉,眼里露出杀气,“别再和我说什么大道理!信不信我杀了卫五?”。
昆仑山大光明宫里培养出的杀手,百年来一直震慑西域和中原,她也有所耳闻——但修罗场的三界对那些孩子的训练是如何之严酷,她却一直无法想象。。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!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“她这样的细心筹划,竟似在打点周全身后一切!。
他反手握紧腕上的金索,在黑暗中咬紧了牙,忽地将头重重撞在了铁笼上——他真是天下最无情最无耻的人!贪生怕死,忘恩负义,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,想置那位最爱自己的人于死地!。
“妙水面上虽还在微笑,心下却打了一个突愣:这个女人,还在犹豫什么?!
“谷主错了,”妙风微笑着摇头,“若对决,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。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“妙水执伞替教王挡着风雪,眼里也露出了畏惧的表情。老人拔去了瞳顶心的金针,笑着唤起那个人被封闭的血色记忆,残忍地一步步逼近——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……
醒来的时候已经置身于马车内,车在缓缓晃动,碾过积雪继续向前。
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,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
难怪多年来,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,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,保持着微妙的平衡,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。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薛紫夜反而笑了:“明介,我到了现在,已然什么都不怕了。”。
““呵呵呵……我的瞳,你回来了吗?”半晌,大殿里爆发出了洪亮的笑声,震动九霄,“快进来!”。
“薛谷主,怎么了?”窗外忽然有人轻声开口,吓了她一跳。!
“最终,他叹了一口气:“好吧,我去。”……”
“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自从妙火死后,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。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——如果能拿到手的话……。
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然而,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,至死难忘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