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,我真希望从来没认识过你。”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
“薛紫夜她……她……乃是当初摩迦村寨里的唯一幸存者!”顿了许久,妙风终于还是吐出了一句话,脸色渐渐苍白,“属下怕瞳会将当初灭族真相泄露给她,所以冒昧动手。请教王见谅。”。
教王的手忽然瞬间加力,金针带着血,从脑后三处穴道里反跳而出,没入了白雪。。
“对一般人来说,龙血珠毫无用处,然而对修习术法的人来说,这却是至高无上的法器。《博古志》上记载,若将此珠纳于口中吞吐呼吸,辅以术法修行,便能窥得天道;但若见血,其毒又可屠尽神鬼魔三道,可谓万年难求。!”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
“都说七星海棠无药可解,果然是错的。”薛紫夜欢喜地笑了起来,“二十年前,临夏师祖为此苦思一个月,呕心沥血而死——但,却也终于找到了解法。!
她微微叹了口气,盘膝坐下,开始了真正的治疗。
顿了一顿,女子重新娇滴滴地笑了起来,用媚到入骨的语气轻声附耳低语:
那个毫无感情的微笑假面人,为什么也要保薛紫夜?。
他赢了。。
“梅花如雪而落,梅树下,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,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!
“风行,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,细细叮咛,“此去时间不定,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,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,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,语气忽然一转: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,仔细我打断你的腿!”。
旋飘着雪的村庄,漆黑的房子,那个叫雪怀的少年和叫小夜的女孩……到底……自己是不是因为中了对方的道儿,才产生了这些幻觉?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然而,就在这一瞬间,他看到教王眼里忽然转过了一种极其怪异的表情:那样的得意、顽皮而又疯狂——完全不像是一个六十岁老人所应该有的!!
“女医者,你真奇怪,”妙水笑了起来,将沥血剑指向被封住穴道的妙风,饶有兴趣地发问,“何苦在意这个人的死活?你不是不知道他就是摩迦一族的灭族凶手——为什么到了现在,还要救他呢?”
“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,转身。!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念头方一转,座下的马又惊起,一道淡得几乎看不见的光从雪面上急掠而过。“咔嚓”一声轻响,马腿齐膝被切断,悲嘶着一头栽了下去。。
“你来晚了。”忽然,他听到了一个冰冷的声音说。。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!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。
““若不能击杀妙风,”他在黑暗里闭上了眼睛,冷冷吩咐,“则务必取来那个女医者的首级。”。
地上……地上躺着一个苍白瘦弱的女人,以及被凌辱后的一地血红。。
“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!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那样的语调轻而冷,仿佛一把刀子缓慢地拔出,折射出冷酷的光。深知教王脾性,妙风瞬间一震,重重叩下首去:“教王……求您饶恕她!”。
“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。
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……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
“青染对我说,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,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,和他并肩疾驰,低声道,“她一直装作痴呆,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
妙风微微一惊,顿住了脚步,旋即回手,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“我说过了,救我的话,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,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,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,薛谷主。”。
“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。
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!
“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……”
“最好是带那个讨债鬼霍展白过来——这个谷里,也只有他可以对付这条毒蛇了。。
——不日北归,请温酒相候。白。”。
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!
廖青染从马车里悠悠醒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这一首《葛生》,不自禁地痴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