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,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,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,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,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,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
一瞬间,她明白了他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眼神。。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。
“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!”
雪鹞嘀嘀咕咕地飞落在桌上,和他喝着同一个杯子里的酒。这只鸟儿似乎喝得比他还凶,很快就开始站不稳,扑扇着翅膀一头栽倒在桌面上。。
那个下着大雪的夜里,那些血、那些血……!
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,齐齐失声尖叫,掩住了眼睛。
“死丫头,笑什么?”薛紫夜啐了一口,转头戳着她的额头,“有空躲在这里看笑话,还不给我去秋之苑看着那边的病人!仔细我敲断你的腿!”
那些人,就这样毁灭了一个村子,夺去了无数人性命,摧毁了他们三个人的一生!。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。
“电光火石的瞬间,妙风反掌一按马头,箭一样掠出,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!!
“薛谷主!”妙风忙解开大氅,将狐裘里的女子抱了出来,双手抵住她的后心。。
旋教王瞬地抬头,看着这个自己的枕边人,失声惊叫:“你……不是波斯人?”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挥挥手,赶走了肩上那只鸟,“那准备开始吧。”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!
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
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!
薛紫夜还活着。。
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那些冰壁相互折射和映照,幻化出了上百个影子,而每一个影子的双眼都在一瞬间发出凌厉无比的光——那样的终极瞳术,在经过冰壁的反射后增强了百倍,交织成网,成为让人避无可避的圈套!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!
外面的笑语还在继续,吵得他心烦。她在和谁玩呢?怎么昨天没来和他说话?现在……外头又是什么季节了?可以去冰河上抽陀螺了吗?可以去凿冰舀鱼了吗?都已经那么久了,为什么他还要被关在这里?。
“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“醒了?”笛声在她推窗的刹那戛然而止,妙风睁开了眼睛,“休息好了吗?”。
“霍展白怔怔地看着他一连喝了三杯,看着酒液溢出他地嘴角,顺着他苍白的脖子流入衣领。!
“杀气太重的人,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,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,她看着妙风,有些好奇,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?”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。
“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,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?。
“如果我拒绝呢?”药师谷眼里有了怒意。……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
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,略略尴尬。。
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。
这个号称极乐天国的绝顶乐园里,充溢着浓浓的血腥味。落回玉座上的仙风道骨的教王,肩膀和右肋上已然见了血,正剧烈地喘息,看着一地的残骸。!
“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,多年心愿一旦达成,总有如释重负之感,“多谢。”……”
“十二年前那场大劫过后,师傅曾带着她回到这里,仔细收殓了每一个村民的遗骸。所有人都回到了这一片祖传的坟地里,在故乡的泥土里重聚了——唯独留下了雪怀一个人还在冰下沉睡。他定然很孤独吧?。
“很可怕吧?”教王背对着她,低低笑了一声,“知道吗?我也是修罗场出来的。”。
“谷主!”霜红和小晶随后赶到,在门口惊呼出来。!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