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，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，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，何况还来了另一位！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

    “婢子不敢。”霜红淡淡回答，欠身，“谷主吩咐过了，谷里所有的丫头，都不许看公子的眼睛。”。

    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，似乎是雪亮的闪电，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震，没有说话。！”

    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？”霍展白喃喃，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
    “真是耐揍呢。”睁开眼睛的刹那，第一时间就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冷嘲，“果然死不了。”！

    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

    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

    雪怀……十四岁那年我们在冰河上望着北极星，许下一个愿望，要一起穿越雪原，去极北之地看那梦幻一样的光芒。。

    雪鹞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，忽然间跳到了桌子上，叼起了一管毛笔，回头看着霜红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！

    妙风？那一场屠杀……妙风也有份吗？。

    旋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，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，似是听不懂她的话，怔怔望向她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如今居然有人破除了这样无想无念的空明状态！！

    风雪如刀，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，忽然间眼前一黑。！

    不过，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

    “柔软温暖的风里，他只觉得头顶一痛，百汇穴附近微微一动。！

    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，重新闭上了眼睛，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
    “最后一枚金针还留在顶心的百汇穴上。她隔着发丝触摸着，双手微微发抖——没有把握……她真的没有把握，在这枚入脑的金针拔出来后，还能让明介毫发无损地活下去！。

    只不过走出三十余丈，他们便看到了积雪覆盖下的战场遗迹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！

    她走在雪原里，风掠过耳际。。

    “他探出手去，捏住了那条在雪鹞爪间不断扭动的东西，眼神雪亮：昆仑血蛇！这是魔教里的东西，怎么会跑到药师谷里来？子蛇在此，母蛇必然不远。难道……难道是魔教那些人，已经到了此处？是为了寻找失散的瞳，还是为了龙血珠？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霜红叹了口气，“手法诡异得很，谷主拔了两枚，再也不敢拔第三枚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，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，低头望着瞳的足尖，“明日一早，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，妙空和妙水均不在，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！

    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。

    十二年后，当所有命运的潮汐都退去，荒凉沙滩上，怎么能以这样的情状和她重逢！“滚！”他咬着牙，只是吐出一个字。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
    出谷容易，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，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……
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，嘀咕了一句，将身子蜷起。

    沐春风？他已然能重新使用沐春风之术！

    “不！”瞳霍然一惊，下意识地想往后避开，然而身体已然被提前封住，甚至连声音都无法发出——那一瞬，他明白过来她在做什么，几乎要脱口大喊。。

    “我自然知道，”雅弥摇了摇头，“我原本就来自那里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“他看着那些女子手持十八般器具逼过来，不由微微一震：他太熟悉这种疗程了……红橙金蓝绿，薛紫夜教出来的侍女个个身怀绝技，在替人治疗外伤的时候，动作整齐得如同一个人长了八只手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！

    “她转过头，看到了车厢里静静躺在狐裘中沉睡的弟子。小夜，小夜……如今不用再等百年，你就可以回到冰雪之下和那个人再度相聚。你可欢喜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刹那间，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，停住了手指，点了点头。。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。

    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！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