漠河被称为极北之地,而漠河的北方,又是什么?
“呵呵,瞳果然一向不让人失望啊。”然而教王居然丝毫不重视他精心编织好的谎言,只是称赞了一句,便转开了话题,“你刚万里归来,快来观赏一下本座新收的宝贝獒犬——喏,可爱吧?”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。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。
“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!”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。
“是。”十五岁的他放下了血淋淋的剑,低头微笑。!
薛紫夜猝不及防,脱口惊呼,抬起头看到黑暗里那双狂暴的眼睛。
然而,曾经有过的温暖,何时才能重现?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脑部的剧痛再度扩散,黑暗在一瞬间将他的思维笼罩。。
“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!
那一天的景象,大光明宫所有弟子都永生难忘。。
旋传说中,二十年前药师谷的唐临夏谷主、她师傅廖青染的授业恩师,就是吐血死在这个藏书阁里的,年仅三十一岁——一直到死,手里还握着一本《药性赋》,还在苦苦思索七星海棠之毒的解法。。
“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!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!
风雪在耳畔呼啸,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——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,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,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,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。
“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!
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,宁静而温和,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,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,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。
“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。
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!
这短短一天之间天翻地覆,瞳和妙空之间,又达成了什么样的秘密协议?!。
““小怪物,吃饭!”外头那个人哑着嗓子喝了一声,十二分的嫌恶。。
然而轿帘却早已放下,薛紫夜的声音从里面冷冷传来:“妾身抱病已久,行动不便,出诊之事,恕不能从——妙风使,还请回吧。”。
““我只是,不想再让他被关在黑夜里。”她用细细的声音道,“他已经被关了那么久。”!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。
“当然,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!”他连忙补充。。
“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,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!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……
“可怜。不想死吗?”教王看着倒地的瞳,拈须微笑,“求我开恩吧。”
他想说什么,她却忽然竖起了手指:“嘘……你看。”
瞳却没有发怒,苍白的脸上闪过无所谓的表情,微微闭上了眼睛。只是瞬间,他身上所有的怒意和杀气都消失了,仿佛燃尽的死灰,再也不计较所有加诸身上的折磨和侮辱,只是静静等待着剧毒一分分带走生命。。
在酒坛空了之后,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“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““咔啦”一声,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。
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!
“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……”
“那是一个琉璃宝石铸成的世界,超出世上绝大多数人的想象:黄金八宝树,翡翠碧玉泉,到处流淌着甘美的酒、醇香的奶、芬芳的蜜,林间有永不凋谢的宝石花朵,在泉水树林之间,无数珍奇鸟儿歌唱,见所未见的异兽徜徉。泉边、林间、迷楼里,来往的都是美丽的少女和俊秀的童子,向每一个来客微笑,温柔地满足他们每一个要求。。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。
在那个黑暗的雪原上,他猝不及防地得到了毕生未有的东西,转瞬却又永远地失去。就如闪电划过亘古的黑夜,虽只短短一瞬,却让他第一次睁开眼看见了全新的天与地。!
然而虽然这样说着,他却是片刻也不敢放松对玉座上那个老人的精神压制——即便是走火入魔,即便是中了龙血之毒,但教王毕竟是教王!若有丝毫大意,只怕自己下个刹那就横尸在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