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是如此……她还是要救他？

    “嚓”，轻轻一声响，纯黑的剑从妙风掌心投入，刺穿了整个手掌将他的手钉住！

    瞳想了想，最终还是摇头：“不必。那个女人，敌友莫测，还是先不要指望她了。”。

    血迹一寸寸地延伸，终于拖到了妙风身侧。。

    “眼前依稀有绿意，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？！”

    他颓然放下了剑，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，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。

    室内炉火熊熊，温暖和煦，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，听得声音，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！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在他大笑的瞬间，教王闪电般地探出了手，捏住他的下颌，手狠狠击向他胃部。

    雪鹞仿佛应和似的叫了一声，扑棱棱飞起。那个旅客从人群里起身走了出来——

    不过几个月不见，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，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，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睛忽然凝滞了——这是？。

    “可为什么在那么多年中，自己出手时竟从没有一丝犹豫？！

    老五那个家伙，真是有福气啊。。

    旋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，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。

    “窗子重重关上了，妙空饶有兴趣地凝视了片刻，确认这个回鹘公主不会再出来，便转开了视线——旁边的阁楼上，却有一双热切的眼睛，凝视着昆仑绝顶上那一场风云变幻的决战。仿佛跃跃欲试，却终于强自按捺住了自己。！

    他费力地转过头，看到烧得火红的针转动在紫衣女子纤细的手里，灵活自如。！

    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

    “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！

    “知道了。”霍展白答应着，知道这个女人向来古古怪怪。。

    “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
    住手！住手！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，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
    神志恍惚之间，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！

    “呵……”黑暗里，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，“终于，都来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黑暗中，他忽然间从榻上直起，连眼睛都不睁开，动作快如鬼魅，一下子将她逼到了墙角，反手切在她咽喉上，急促地喘息。。

    ““想救你这些朋友吗？”擦干净了剑，瞳回转剑锋逼住了周行之的咽喉，对着霍展白冷笑，“答应我一个条件，我可以放了他们。”！

    “瞳！”刹那间，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冰下那张脸在对着他微笑，宁静而温和，带着一种让他从骨髓里透出的奇异熟稔——在无意中与其正面相对的刹那，瞳感觉心里猛然震了一下，有压制不住的感情汹涌而出。……

    ——怎么了？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，竟要向薛紫夜下手？！

    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

    一边说，他一边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玉箫，呈上。。

    记忆再度不受控制地翻涌而起——。

    “——当然，是说好了每瓮五十两的高价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！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

    他甚至从未问过她这些事——就像她也从未问过他为什么要锲而不舍地求医。！

    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，各门派实力削弱，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，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如今再问，又有何用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那样的关系，似乎也只是欢场女子和恩客的交情。她照样接别的客，他也未曾见有不快。偶尔他远游归来，也会给她带一些新奇的东西，她也会很高兴。他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自己的过去和现在。他们之间的距离是那样近，却又是那样远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