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!”
“无妨。”试过后,他微微躬身回禀,“可以用。”。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!
“妙风使。”
——第一次,他希望自己从未参与过那场杀戮。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!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旋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“剑插入冰层,瞳颤抖的手握着剑柄,忽然间无力地垂落。!
瞳?薛紫夜的身子忽然一震,默然握紧了灯,转过身去。!
“我知道。”他只是点头,“我没有怪她。”
“他的四肢还在抽动,但无论如何,也无法抬起双手来——在方才瞳术发动的一瞬间他迎面被击中,在刹那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权。手,无法挪动;脚,也无法抬起。看着执剑逼近的黑衣刺客,教王忽然嘬唇发出了一声呼啸,召唤那些最忠心的护卫。!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“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。
“小姐,准备好了!”外间里,绿儿叫了一声,拿了一个盘子托着大卷的绷带和药物进来,另外四个侍女合力端进一个大木桶,放到了房间里,热气腾腾的。。
自从妙火死后,便只有她和瞳知道这个东西的存在。那是天地间唯一可以置教王于死地的剧毒——如果能拿到手的话……!
薛紫夜扶着他的肩下了车,站在驿站旁那棵枯死的冷杉树下,凝望了片刻,默不作声地踩着齐膝深的雪,吃力地向着村子里走去。。
“他对着霍展白伸出手来。。
薛紫夜冷笑:还是凶相毕露了吗?魔教做事,原来也不过如此吧?。
“因为,只要他一还手,那些匕首就会割断同僚们的咽喉!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“不行!”霍展白差点脱口——卫风行若是出事,那他的娇妻爱子又当如何?。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……
她想用金针封住他的穴道,然而手剧烈地颤抖,已然连拿针都无法做到。
已经到了扬州了,可以打开了吧?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,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!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。
“到了庭前阶下,他的勇气终于消耗殆尽,就这样怔怔凝望着那棵已然凋零的白梅——那只雪白的鸟儿正停在树上,静静地凝视着他,眼里充满了悲伤。。
“连日的搏杀和奔波,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。。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
“刺痛只是一瞬,然后气脉就为之一畅!……”
“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。
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,忽然一笑:“廖谷主,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,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然而下一瞬,她又娇笑起来:“好吧,我答应你……我要她的命有什么用呢?我要的只是教王的脑袋。当然——你,也不能留。可别想我会饶了你的命。”!
“没事,让他进来吧。”然而房间里忽然传来了熟悉的声音,绿衣美人拉开了门,亭亭而立,“妈妈,你先下楼去招呼其他客人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