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别看他眼睛！”一眼看到居中的黑衣人，不等视线相接，霍展白失声惊呼，一把拉开卫风行，“是瞳术！只看他的身体和脚步的移动，再来判断他的出手方位。”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

    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！”薛紫夜脸色苍白，再度脱口惊呼，“躲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！”

    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，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，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：那是深深的紫，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

    “滚……给我滚……啊啊啊……”那个人在榻上喃喃咒骂，抱着自己的头，忽地用额头猛烈撞击墙壁，“我要出去……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！”

    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，瞳忽地冷笑起来，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

    不成功，便成仁。。

    就在妙风被意外制住的瞬间，嚓的一声，玉座被贯穿了！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！

    “十二年前的那一夜，我忘了顾上你……”仿佛那些话已经压在心底多年，薛紫夜长长出了一口气，将滚烫的额头放入掌心，“对不起……那个时候我和雪怀拼命逃，却忘了你还被关在那里……我、我对不起你。”。

    旋忽然间，黑暗裂开了，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，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
    “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！

    妙风看了她一眼，轻轻放下轿帘，同时轻轻放下了一句话：！

    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
    “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，斩钉截铁。！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停下了脚步，看着白玉长桥另一边缓缓步来的蓝色衣袂，“妙水使？”。

    手臂一沉，一掌击落在冰上！。

    “告辞。”霍展白解开了同伴的穴，持剑告退。！

    周行之也是硬气，居然毫无惧色：“不要让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平复了情绪，缓缓起身出轿，踏上了玉阶。妙风缓步随行，旁边迅速有随从跟上，手里捧着她的药囊和诸多器具，浩浩荡荡，竟似要做一场盛大法事一般。。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握剑坐在玉座上，忽地抿嘴一笑：“妙风使，你存在的意义，不就是保护教王吗？如今教王死了，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！

    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
    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，带着永恒的微笑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没有回音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一打开铁门，雪光照入，就看到了牵着獒犬在不远处放风的蓝衣女子。……

    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，却终究没有回头。

    怎么……怎么会有这样的妖术？

    他忽然一个踉跄，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
    就算在重新聚首之时，他甚至都没有问起过关于半句有关妻子的话。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风，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，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，“这是我的瞳。”。

    他叫了一声，却不见她回应，心下更慌，连忙过去将她扶起。！

    “出了这个关，便是西域大光明宫的势力范围了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唇角微微扬起，傲然回答：“一言为定！”。

    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，深可见骨，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。

    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，卫风行低眉：“七弟，你要振作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站在雪地上，衣带当风，面上却一直带着温和的笑意，声音也柔和悦耳，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由内而外的温暖。她凝神一望，不由略微一怔——这种气息阳春和煦，竟和周围的冰天雪地格格不入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