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，此刻中了剧毒，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，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，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

    绿儿只看得咋舌不止，这些金条，又何止百万白银？

    雅弥点了点头，微笑道：“这世上的事，谁能想得到呢？”。

    接二连三地将坠落的佩剑投向横梁，妙空唇角带着冷笑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，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！！”

    莫非……是瞳的性命？。

    看他的眼睛？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：瞳术！！

    “是是。”卫风行也不生气，只是抱着阿宝连连点头。

    她冷笑起来，讥讽：“也好！瞳吩咐了，若不能取来你的性命，取到这个女人的性命也是一样——妙风使，我就在这里跟你耗着了，你就眼睁睁看着她死吧！”

    “啊？”霍展白吃惊，哑然失笑。。

    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却只是安然闭上了眼睛，不闪不避。！

    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
    旋“小徒是如何中毒？又为何和阁下在一起？”她撑着身子，虚弱地问——她离开药师谷已经八年，从未再见过这个唯一的徒弟。没有料到再次相见，却已是阴阳相隔。。

    ““霍展白！你占我便宜！”！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！

    除此之外，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，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，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，经常深宵不熄。

    “没有回音。！

    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！或者，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，手足被金索扣住，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，面色苍白，双目无神，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！。

    “不知是否幻觉，他恍惚觉得她满头的青丝正在一根一根地变成灰白。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习惯了不睡觉吗？还是习惯了在别人窗下一站一个通宵？或者是，随时随地准备为保护某个人交出性命？薛紫夜看了他片刻，忽然心里有些难受，叹了口气，披衣走了出去。！

    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，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，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两人就这样僵持，一个在门外，一个在门里，仿佛都有各自的坚持。。

    “宁姨，麻烦你开一下藏书阁的门。”薛紫夜站住，望着紧闭的高楼，“我要进去查一些书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忽然全身一震，不可思议地抬起头来：“瞳？！”！

    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经死了两个时辰了。”女医者俯下身将那只垂落在外的手放回了毛裘里——那只苍白的手犹自温暖柔软，“你一定是一路上不断地给她输入真气，所以尸身尚温暖如生。其实……”。

    不由自主地，墨魂划出凌厉的光，反切向持有者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，但却还不曾想过，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，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！。

    妙风闪电般看了妙水一眼——教王，居然将身负重伤的秘密都告诉妙水了？！……

    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

    然后，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，毫不犹豫地回过手，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！

    “那好，来！”见他上当，薛紫夜眼睛猫一样地眯了起来，中气十足地伸出手来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喝，“三星照啊，五魁首！你输了——快快快，喝了酒，我提问！”。

    走下台阶后，冷汗湿透了重衣，外面冷风吹来，周身刺痛。。

    “他心里一跳，视线跳过了那道墙——那棵古树下不远处，赫然有一座玲珑整洁的小楼，楼里正在升起冉冉炊烟。。

    “在这样生死一发的关键时刻，他却不自禁地走了神。。

    出来前，教王慎重嘱托，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，否则结局难测。！

    “入夜时分，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，却听到窗外一声响，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，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，抖抖羽毛，松开满身的雪，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，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？。

    霍展白抚摩着那一匹薛紫夜赠与的大宛马，忽然一笑：“廖谷主，你的徒儿酒量很好啊——等得沫儿的病大好了，我想回药师谷去和她好好再切磋一番。”。

    ——这个最机密的卧底、鼎剑阁昔年八剑之一的人，居然背叛了中原武林？！！

    不到片刻，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，动了动手指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