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三日，到达乌里雅苏台。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：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看着他，忍不住微微一笑：“你可真不像是魔教的五明子。”！”

    他在黑暗中睁开眼，看到了近在咫尺的一双明亮的眼睛，黑白分明。。

    “秋水……不是、不是这样的！”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。！

    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，霍展白坐在窗下，双手满是血痕，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

    内息从掌心汹涌而出，无声无息透入土地，一寸寸将万古冰封的冻土融化。

    她拿着手绢，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，温柔而妥帖，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
    念头瞬间转了千百次，然而这一刻的取舍始终不能决定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先走一步，”他对夏浅羽道，“等临安的事情完结后，再来找你们喝酒。”！

    这、这是……万年龙血赤寒珠？！。

    旋他走下十二玉阙，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，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——向来，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：明力负责日常起居，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，片刻不离身侧。。

    “于是，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，你一觞，我一盏，没有语言，没有计较，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，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，一分分地饮尽。！

    霜红轻轻开口：“谷主离开药师谷的时候特意和我说：如果有一日霍公子真的回来了，要我告诉你，酒已替你埋在梅树下了。”！

    他的血沿着她手指流下来，然而他却恍如不觉。

    “她拉过缰绳，交到霍展白手里：“去吧。”！

    “铛铛铛！”转眼间，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
    ““瞳，你忘记了吗？当时是我把濒临崩溃的你带回来，帮你封闭了记忆。”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，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，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，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。

    老鸨认得那是半年前柳花魁送给霍家七公子的，吓了一跳，连忙迎上来：“七公子！原来是你？怎生弄成这副模样？可好久没来了……快快快，来后面雅座休息。”！

    ——因为那个孩子，一定会在他风尘仆仆搜集药物的途中死去。。

    “瞳的眼神渐渐凝聚：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，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
    恶魔在附耳低语，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，将他凌迟。。

    “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，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，并不为看病，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，独饮几杯，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，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，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！

    “说吧，你要什么？”她饶有兴趣地问，“快些解脱？还是保命？”。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沉吟片刻，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，也便有了答案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……

    然而下一个瞬间，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，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，避开了那只手，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。“滚！”想也不想，一个字脱口而出，嘶哑而狠厉。

    那个火球，居然是方才刚刚把他们拉到此地的马车！难道他们一离开，那个车夫就出事了？

    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，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。

    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，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
    “但，即使他从未放松过对霍展白的精神压制，雪地上那个僵硬的人形却忽然动了一下！。

    “瞳一直没有说话，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，此刻才惊觉过来，没有多话，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，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，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。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熟门熟路，他带着雪鹞，牵着骏马来到了桥畔的玲珑花界。。

    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，便不再多耽搁，重新掠出车外，长鞭一震，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，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？。

    已经二十多天了，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？八年来，她从未去找过师傅，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，能顺利找到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？那样大的风沙里，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；而这样的柳色里，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