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介,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?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黑暗中有个声音如在冥冥中问他。明介,你从哪里来?。
薛紫夜站起身,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,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。。
“他一惊,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!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,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!!”
他追向那个少年,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此夜笛中闻折柳,何人不起故园情?!
“是不是,叫做明介?”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他追向那个少年,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“是。”妙风垂下头。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廖青染叹息了一声,低下头去,不忍看那一双空茫的眼睛。。
旋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“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!
在药师谷的那一段短短时间里,他看到过他和那个人之间,有着怎样深挚的交情。她才刚离开,如果自己就在这里杀了霍展白,她……一定会用责怪的眼神看他吧?!
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
“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!
——四面冰川上,陡然出现了无数双一模一样的眼睛!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。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!
她用尽全力伸出手去,指尖才堪堪触碰到他腰间的金针,却根本无力阻拦那夺命的一剑,眼看那一剑就要将他的头颅整个砍下——。
““有医生吗?”他喘息着停下来,用着一种可怕的神色大声问,“这里有医生吗?”。
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!
他竭力维持着身形和神志,不让自己在对方之前倒下。而面前被自己长剑刺穿的胸膛也在急促起伏,白玉面具后的眼神正在缓缓黯淡下去。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。
““我是楼兰人。想不到吧?”妙水大笑起来,柔媚的声音里露出了从未有过的傲然杀气,仰首冷睨,“教王大人,是不是你这一辈子杀人杀得太多了,早已忘记?”。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……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
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!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他曾经被关在黑暗里七年,被所有人遗弃,与世隔绝,唯一能看到的就是她的双眼。那双眼睛里有过多少关切和叮咛,是他抵抗住饥寒和崩溃的唯一动力——他……他怎么完全忘记了呢?。
“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,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!。
“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,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,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,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,扯着嗓子:“非非,非非!”。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!
“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……”
“妙风一直微笑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凝重的神色,手指缓缓收紧。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那一日,在他照旧客气地起身告辞时,她终于无法忍受,忽然站起,不顾一切地推倒了那座横亘于他们之间的屏风,直面他,眼里的火焰熊熊燃烧,强自克制的声音微微颤抖:“到底是为什么?为什么!”!
每一个月,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,白衣长剑,隔着屏风长身而坐,倾身向前,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,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,同样客气地回答着,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