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么，我想知道，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，“真的杀我？”

    然而，即便是在最后的一刻，眼前依然只得一个模糊的身影。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“而这个世界中所蕴藏着的，就是一直和中原鼎剑阁对抗的另一种力量吧？！”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，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！

    是的，是的……想起来了！全想起来了！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

    他一惊，立刻翻身坐起——居然睡了那么久！沫儿的病还急待回临安治疗，自己居然睡死过去了！。

    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
    “不！作为前任药师谷主，她清楚地知道这个世间还有唯一的解毒方法。！

    空荡荡的十二阙里，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。

    旋“没良心的扁毛畜生。”他被那一击打得头昏脑涨，被她的气势压住，居然没敢立时反击，只是喃喃地咒骂那只鹞鹰，“明天就拔了你的毛！”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！

    暮色深浓，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，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，忽然有些恍惚：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？是一个人自斟自饮，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？！

    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，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？

    “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，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？为什么！！

    “死了也好！”然而，只是微一沉默，他复又冷笑起来，“鬼知道是谁的孽种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那样，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，不见丝毫威胁意味，却字字见血，“瞳会死得很惨，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，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，药师谷的子弟，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，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仿佛中了邪，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，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：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？你说什么？！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？！”！

    电光火石的瞬间，妙风反掌一按马头，箭一样掠出，一剑便往雪里刺了下去！。

    “醒来的时候，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，狼嚎阵阵。。

    妙风微笑：“教王于我，恩同再造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怔了半晌，才收起了那颗用命换来的珠子，抬手招呼另外四个使女：“快，帮我把他抬到轿子里去——一定要稳，不然他的脏腑随时会破裂。”！

    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
    明介？教王一惊，目光里陡然射出了冷亮的利剑。然而脸上的表情却不变，缓缓起身，带着温和的笑：“薛谷主，你说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瞳的瞳孔忽然收缩。。

    “你尽管动手。”瞳击掌，面无表情地发话，眼神低垂，凝视着手里一个羊脂玉小瓶——那，还是那个女子临去时，留给他的最后纪念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默然低下了头，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

    他以剑拄地，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，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？。

    “可算是回来了呀，”妙水掩口笑了起来，美目流转，“教王等你多时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好。”她干脆地答应，“如果我有事求你，一定会告诉你，不会客气。”。

    “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，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，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
    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！

    “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，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，仿佛想说什么，然而尚未开口，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。

    “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，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
    的确，在离开药师谷的时候，是应该杀掉那个女人的。可为什么自己在那个时候，竟然鬼使神差地放过了她？！

    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