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

    “还……还好。”薛紫夜抚摩着咽喉上的割伤，轻声道。她有些敬畏地看着妙风手上的剑——因为注满了内息，这把普通的青钢剑上涌动着红色的光，仿佛火焰一路燃烧。那是烈烈的地狱之火。

    ——八骏全灭，这不啻是震动天下武林的消息！。

    “嘎——”显然是熟悉这里的地形，白鸟直接飞向夏之园，穿过珠帘落到了架子上，大声地叫着，拍打翅膀，希望能立刻引起女主人的注意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，沉默地忍受。！”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
    他蹙眉望着她，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，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！

    “都处理完了……”妙空望向了东南方，喃喃道，“他们怎么还不来呢？”

    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

    “不杀掉，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，淡然开口，眼里没有丝毫喜怒，更无愧疚，“而且，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，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

    然而，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，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
    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！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，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，原来都是真的！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！

    所以，下手更不能容情。。

    旋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，将剑柄倒转，抵住眉心，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，“是这里来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，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，急促地呼吸。！

    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：“薛谷主，我说过了，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！

    如同他一直无声地存在，他也如同一片雪花那样无声无息地消失了。。

    “贴身随从摇摇头：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，便从未露面过。”。

    “滚！”终于，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，“我不是明介！”。

    他蹙眉望着她，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，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！

    她戳得很用力，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的神志还停在梦境里，只是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她，极力伸出手，仿佛要触摸她的脸颊，来确认这个存在的真实性。然而手伸到了半途便无力滑落，重新昏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笛声终于停止了，妙风静静地问：“前辈是想报仇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！

    金杖抬起了昏迷之人的下颌：“虽然，在失去了这一双眼睛后，你连狗都不如了。”。

    所有事情都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上，仿佛那个闯入者不曾留下任何痕迹。侍女们不再担心三更半夜又出现骚动，霍展白不用提心吊胆地留意薛紫夜是不是平安，甚至雪鹞也不用每日飞出去巡逻了，而是喝得醉醺醺地倒吊在架子上打摆子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拥着薛紫夜，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。

    “你不会想反悔吧？”雅弥蹙眉。……

    那一支遗落在血池里的筚篥，一直隐秘地藏在他的怀里，从未示人，却也从未遗落。

    老侍女怔了一下：“好的，谷主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不出声地倒吸了一口气——看这些剑伤，居然都出自于同一人之手！。

    那里，不久前曾经有过一场舍生忘死的搏杀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熟悉而遥远的名字，似乎是雪亮的闪电，将黑暗僵冷的往事割裂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下一个瞬间，感觉到有一只手轻轻触摸到了自己失明的双眼，他仿佛被烫着一样地转过头去，避开了那只手，黯淡无光的眼里闪过激烈的神情。“滚！”想也不想，一个字脱口而出，嘶哑而狠厉。。

    “放开他，”忽然间，有一个声音静静地响起来了，“我是医生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颔首：“薛谷主尽管开口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，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，已然留不得，与其和这种人结盟，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，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，喃喃道，“你看着吧，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，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，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默然低下了头，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。

    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，声音却坚定无比，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！

    她将笔搁下，想了想，又猛地撕掉，开始写第二张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