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然而，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，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，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，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？

    是，她说过，独饮伤身。原来，这坛醇酒，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
    “老五？！”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惊，顿了顿：“认识。”。

    “无论如何，不把他脑中的病痛解除，什么都无法问出来。！”

    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，只是短短一瞬，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，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，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，刺穿了他的心脏。。

    我已经竭尽了全力……霍展白，你可别怪我才好。！

    他被吓得哭了，却还是不敢去拿那把刀。

    他又没有做错事！他要出去……他要出去！

    “唉……”他叹了口气——幸亏药师谷里此刻没有别的江湖人士，否则如果这一幕被人看到，只怕他和薛紫夜都会有麻烦。。

    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，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，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，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，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：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？你说什么？！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？！”！

    “是……是的。”妙水微微一颤，连忙低头恭谨地行礼，妖娆地对着教王一笑，转身告退。抓起昏迷中的瞳，毫不费力地沿着冰川掠了下去，腰肢柔软如风摆杨柳，转瞬消失。。

    旋“不过，虽然又凶又爱钱，但你的医术实在是很好……”他开始恭维她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看了他一眼，终于忍下了怒意：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？”！

    “我要出去！我要出去！放我出去……”他在黑暗中大喊，感觉自己快要被逼疯。！

    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，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，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，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，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

    “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，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叱吒江湖几十年，内外修为都臻于化境——却不料，居然已经被恶疾暗中缠身了多年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过，等我杀了教王后……或许会开恩，让你早点死。”。

    妙风站桥上，面无表情地望着桥下万丈冰川，默然。。

    渐渐地，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，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，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，对着虚空举起了杯：“绿蚁新醅酒，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”！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。

    “七星海棠！在剧痛中，他闻言依旧是一震，感到了深刻入骨的绝望。。

    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，一片一片地浮现：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
    “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！

    素衣女子微微一怔，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。

    手底下的人身子一震，“哗！”水花激烈地涌起，湿而热的手忽然紧紧拉住了她，几乎将她拉到水中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手里的金杖一分分地举了起来，点向玉座下跪着的弟子，妙风垂首不语，跪在阶下，不避不让。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……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

    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

    “还好，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，谷主才放下手指。。

    最可怕的是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，却无法醒来。。

    “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“灰白色的苍穹下，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！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，笼罩在漠河上空，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，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：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，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
    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，极准又极深，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，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，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锁好牢门，开口：“现在，我们来制订明天的计划吧。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禀谷主，”旁边的小橙低声禀告，“霜红她还没回来。”。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，救我的话，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，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，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，薛谷主。”。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！

    ——难道，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？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