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
“你……非要逼我至此吗？”最终，他还是说出话来了，“为什么还要来？”
“明力？”瞳忽然明白过来，脱口惊呼，“是你！”。
“不，妙风已经死了，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，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““可惜人算不如天算，谁知道我中了七星海棠之毒还能生还？谁知道妙空也有背叛鼎剑阁之心？”瞳淡淡开口，说到这里忽然冷笑起来，“这一回，恐怕七剑都是有来无回！”！”
妙风低下头，望着这张苍白的脸上流露出的依赖，忽然间觉得有一根针直刺到内心最深处，无穷无尽的悲哀和乏力不可遏制地席卷而来，简直要把他击溃——在他明白过来之前，一滴泪水已然从眼角滑落，瞬间凝结成冰。。
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！
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
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
“那你又为什么做瞳的狗。”妙风根本无动于衷，“彼此都无须明白。”。
明介，原来真的是你……派人来杀我的吗？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！
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旋她拉过缰绳，交到霍展白手里：“去吧。”。
“她问得很直接很不客气，仗着酒劲，他也没有再隐瞒。！
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，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，漠然地回答，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，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，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！
不同的是，这一次霍展白默默陪在她的身边，撑着伞为她挡住风雪。
“然而她还是无声无息。那一刹那，妙风心里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恐惧——那是他十多年前进入大光明宫后从来未曾再出现的感觉。！
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，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，便不多言。。
“如今大仇已报，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，她还有什么牵挂呢？。
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，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，到底还是陪了去。。
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，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，教王冷然道，“会怎样？”！
妖魔的声音一句句传入耳畔，和浮出脑海的记忆相互呼应着，还原出了十二年前那血腥一夜的所有真相。瞳被那些记忆钉死在雪地上，心里一阵一阵凌迟般地痛，却无法动弹。。
“细软的长发下，隐约摸到一枚冷硬的金属。。
薛紫夜站起身，往金狻猊的香炉里添了一把醍醐香，侧头看了一眼睡去的人。。
“白石阵依然还在风雪里缓缓变幻，然而来谷口迎接他们的人里，却不见了那一袭紫衣。在廖青染带着侍女们打开白石阵的时候，看到她们鬓边的白花，霍展白只觉得心里一阵刺痛，几乎要当场落下泪来。！
黑暗里竟然真的有人走过来了，近在咫尺。她在离他三步远的地方顿住了脚，仿佛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此刻被锁在铁笼里的他，只是不断地低唤着一个遥远的名字，仿佛为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招魂。。
“好，东西都已带齐了。”她平静地回答，“我们走吧。”。
“瞳却抽回了手，笑：“如有诚意，立约的时候应该看着对方的眼睛吧？”。
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……
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
“滚！等看清楚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，根本是不能看的！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，嘴角紧抿，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，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，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，若要成大事，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，都是留不得了！。
“看衣饰，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“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，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，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，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霍展白忽然惊住，手里的梅花掉落在地。！
“在他说出第三个“滚”字之前，簌簌一声响，一滴泪水落在了他脸上，炽热而湿润。那一瞬间，所有骄傲和自卑的面具都被烫穿。……”
“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：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，她没有掉下去！。
“那样，就不太好了。”妙风言辞平静，不见丝毫威胁意味，却字字见血，“瞳会死得很惨，教王病情会继续恶化——而谷主你，恐怕也下不了这座昆仑山。甚至，药师谷的子弟，也未必能见得平安。”。
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，冷冷道：“有十个病人要看？”！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，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，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