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夏浅羽……”霍展白当然知道来这楼里的都是哪些死党，不由咬牙切齿喃喃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
    你一个人在这冰冷的水里睡了那么多年，是不是感到寂寞呢？。

    此夜笛中闻折柳，何人不起故园情？。

    “风雪在耳畔呼啸，然而身体却并不觉得寒冷——她蜷缩在一个人的怀里，温暖的狐裘簇拥着她，一双手紧紧地托着她的后心，不间断地将和煦的内息送入。！”

    “我们弃了马车，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，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，将手炉拢入袖中，对妙风颔首，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，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，若坐骑力竭，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，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。

    他凝望着墓碑，轻声低语：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！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

    晨凫忽然大笑起来，在大笑中，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

    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？。

    “太晚了吗？”霍展白喃喃道，双手渐渐颤抖，仿佛被席卷而来的往事迎面击倒。那些消失了多夜的幻象又回来了，那个美丽的少女提着裙裾在杏花林里奔跑，回头对他笑——他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玩笑，却不知，那是她最初也是最后的请求。。

    “王姐……王姐要杀我！！

    霍展白蓦地震了一下，睁开了眼睛：“非非……我这次回来，是想和你说——”。

    旋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脚印！在薛紫夜离去的那一行脚印旁边，居然还有另一行浅浅的足迹！！

    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，走过来。！

    “瞳公子？”教徒低着头，有些迟疑地喃喃，“他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哈。”薛紫夜忍不住笑了一下——这样的明介，还真像十二年前的少年呢。然而笑声未落，她毫不迟疑地抬手，一支银针闪电般激射而出，准确地扎入了肋下的穴道！！

    “真是大好天气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后来……我求你去救我的丈夫……可你，为什么来得那么晚？。

    他根本没理会老鸨的热情招呼，只是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，摇摇晃晃地走上楼去，径自转入熟悉的房间，扯着嗓子：“非非，非非！”。

    ——该起来了。无论接下去何等险恶激烈，她都必须强迫自己去面对。！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，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？”薛紫夜低语，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？”。

    “放我出去！”他用力地拍着墙壁，想起今日就是族长说的最后期限，心魂欲裂，不顾一切地大声呼喊，“只要你放我出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妙水不由有些气不顺：自从教王把瞳交由自己发落以来，她就有了打算——！

    “胡说！不管你们做过什么，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，都不会不管。”薛紫夜在黑暗里轻轻闭了一下眼睛，仿佛下了一个决心：“明介，不要担心——我有法子。”。

    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，嘴唇发紫，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，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，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，他自身受伤极重，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，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，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，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。

    “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。

    从此后，更得重用。……

    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，一动不动，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

    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，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，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，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，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，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，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

    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，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，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空！”他站住了脚，简短交代，“教中大乱，你赶快回去主持大局！”。

    “他必须要拿到龙血珠……必须要拿到！。

    ““别管我！”她急切地想挣脱对方的手。。

    瞳术需要耗费极大的精力，而对付教王这样的人，更不可大意。！

    “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，针一样的尖锐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你要替她死？”教王冷冷笑了起来，剧烈地咳嗽，“风，你愿意替一个谋刺我的人死？你……喀喀，真是我的好弟子啊！”。

    连日的搏杀和奔波，已然让他耗尽了体力。。

    如果那时候动手，定然早将其斩于沥血剑下了！只可惜，自己当时也被他的虚张声势唬住了。！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