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,勤奋好学,医术进步迅速,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,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
然而那样可怖的剧毒一沾上舌尖,就迅速扩散开去,薛紫夜语速越来越慢,只觉一阵眩晕,身子晃了一下几乎跌倒。她连忙从怀里倒出一粒碧色药丸含在口里,平息着剧烈侵蚀的毒性。
“什么?墨魂剑?!”他一下子清醒了,伸手摸去,果然佩剑已经不在身边。霍展白变了脸色,用力摇了摇头,艰难地追忆自己最后和那个人击掌立下了什么样的誓言。。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
“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!”
那一瞬间,心中涌起再也难以克制的巨大苦痛,排山倒海而来。他只想大声呼啸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,最终反手一剑击在栏杆上,大片的玉石栏杆应声咔啦咔啦碎裂。。
这一瞬的妙风仿佛换了一个人,曾经不惊飞蝶的身上充满了令人无法直视的凛冽杀气。脸上的笑容依旧存在,但那种笑,已然是睥睨生死、神挡杀神的冷笑。!
他赢了。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
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,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。
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。
“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!!
结束了吗?没有。。
旋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带翻了桌上茶盏,失声惊呼,“你说什么?!”。
“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,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!
那种压迫力,就是从这一双闭着的眼睛里透出的!!
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
““听说你已经成为鼎剑阁阁主。”雅弥转开了话题,依然带着淡笑,“恭喜。”!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。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然而,不知为何,心里却有另一种牵挂和担忧泛了上来。!
“明介。”一个声音在黑暗里响起来了,轻而颤。。
“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妙风只是静默地看着她,并不避让,眼神平静,面上却无笑容。。
“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!
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。
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““暴雨梨花针?”他的视线落到了她腰侧那个空了的机簧上,脱口低呼。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……
追电被斩断右臂,刺穿了胸口;铜爵死得干脆,咽喉只留一线血红;追风、白兔、蹑景、晨凫、胭脂死在方圆三丈之内,除了晨凫呈现中毒迹象外,其余几人均被一剑断喉。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那一场狙击发生的同时,遥远的昆仑山顶上,瞳缓缓睁开了眼睛。。
“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妙水迟疑片刻,手一扬,一串金色的钥匙落入薛紫夜掌心,“拿去。”!
“绿儿红了脸,侧过头哧哧地笑。……”
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。
“没事。”她道,“只是在做梦。”。
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,查看了气色,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:“断肠散。”!
她越笑越畅快:“是我啊!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