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妙水！”倒在地上的薛紫夜忽然一震，努力抬起头来，厉声道，“你答应过我不杀他们的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，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
    “好！好！好！”他重重拍着玉座的扶手，仰天大笑起来，“那么，如你们所愿！”。

    不等妙风回答，她娇笑着从白玉桥上飘然离去，足下白雪居然完好如初。。

    “鼎剑阁八剑，八年后重新聚首，直捣魔宫最深处！！”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“风，抬起头，”教王坐回了玉座上，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，冷冷开口，“告诉我，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？这个女人，和瞳有什么关系？”！

    难道，薛紫夜的师傅，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，竟是隐居此处？

    他赢了。

    ——那样的一生，倒也是简单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，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，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。

    “柳非非的贴身丫鬟胭脂奴端了早点进来，重重把早餐盘子到桌上，似乎心里有气：“喏，吃了就给我走吧——真是不知道小姐看上你什么？说来就来，说走就走，没钱没势，无情无义，小姐却偏偏最是把你放在心上！真是鬼迷心窍。”！

    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，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？。

    旋“应该是八骏拖住了妙风。”瞳的眼里精光四射，抬手握紧了身侧的沥血剑，声音低沉，“只要他没回来，事情就好办多了——按计划，在教王路过冰川时行动。”。

    “地面一动，五个影子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，将他们两人围在了中心。！

    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，没有再说话，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叹息：“紫夜她只是心太软——她本该一早就告诉你：沫儿得的是绝症。”

    “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！

    死女人。他动了动嘴，想反唇相讥，然而喉咙里只能发出枯涩的单音。。

    ““给我先关回去，三天后开全族大会！”。

    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，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。

    群獒争食，有刺骨的咀嚼声。！

    “不睡了，”她提了一盏琉璃灯，往湖面走去，“做了噩梦，睡不着。”。

    “什么意思？薛紫夜让他持簪来扬州求见廖青染，难道是为了……。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：竟是妙空？。

    “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！

    “瞳公子。”然而，从殿里出来接他的，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，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，“教王正在小憩，请稍等。”。

    他对着孩子伸出手来：“如果你把一切都献给我的话，我也将给你一切。”。

    “风雪越来越大，几乎已齐到了马膝，马车陷在大雪里，到得天黑时分，八匹马都疲惫不堪。心知再强行催促，骏马多半便要力尽倒地。妙风不得已在一片背风的戈壁前勒住了马，暂时休息片刻。。

    “薛谷主。”在她快要无法支持的时候，忽然听到妙风低低唤了一声，随即一只手贴上了背心灵台穴，迅速将内息送入。她惊讶得睁大了眼睛——在这种时候，他居然还敢分出手替她疗伤？……

    “沫儿身体越来越差，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，已经等不得了！”他喃喃道，忽地抬起头看着她，“龙血珠我已经找到——这一下，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，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？”

    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，幽然神秘，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，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，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，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，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，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住手！”薛紫夜脱口大呼，撩开帘子，“快住手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雅弥！雅弥！”她扑到地上，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，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救人的医者，会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吧？。

    薛紫夜蹙起了眉头，蓦然抽回了手。！

    ““闭嘴！”愤怒的火终于从心底完全燃透，直冒出来。霍展白再也不多言语，飞身扑过去：“徐重华，你无药可治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薛紫夜抬头看了一眼教王的脸色，点头，“病发后，应该采取过多种治疗措施——可惜均不得法，反而越来越糟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一天之前，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，你来得那么晚！”！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