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八年来一直奔波于各地,风尘仆仆血战前行的他几乎忘却了的平和与充实。明月年年升起,雪花年年飘落,可他居然从未留意过。生命本来应该是如此的宁静和美丽,可是,到底他是为了什么还一直沉溺于遥远的往事中不可自拔?从头到尾,其实都没有他的什么事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。
“看着信封上地址,霍展白微微蹙眉:那个死女人再三叮嘱让他到了扬州打开锦囊,就是让他及时地送这封信给师傅?真是奇怪……难道这封信,要比给沫儿送药更重要?!”
那一夜的雪非常大,风从漠河以北吹来,在药师谷上空徘徊呼啸。。
如今,难道是——!
霍展白在一旁听着,只觉得心里一跳。
“啊?”绿儿惊讶地张大了嘴。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。
“薛谷主!”他惊呼一声,连忙将她从雪地上抱起。。
“片刻后,另外一曲又响起。!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旋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,却被死死锁住,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。
“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!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!
晨凫忽然大笑起来,在大笑中,他的脸色迅速变成灰白色。
“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,昏迷的人渐渐醒转。!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“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周围的侍女们还没回过神来,只是刹那,他就从湖边返回,手里横抱着一个用大氅裹着的东西,一个起落来到马车旁,对着薛紫夜轻轻点头,俯身将那一袭大氅放到了车厢里。!
“出去。”她低声说,斩钉截铁。。
““不!”霍展白一惊,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“她戳得很用力,妙风的眉头不自禁地蹙了一下。!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。
而这个风雪石阵,便是当时为避寻仇而设下。。
“两人又是默然并骑良久,卫风行低眉:“七弟,你要振作。”。
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:“我为什么要笑?”……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
他默然地坐下,任凭她开始检查他的双眼和身体上的各处伤口——他没有注意她在做什么,甚至没有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八处大穴已然被逐步封住,完全不能动弹。他只是极力睁大眼睛,想看清楚她的模样。十二年不见了……今夜之后,或者就是至死不见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“你终于想起来了?”她冷冷笑了起来,重新握紧了沥血剑,“托你的福,我家人都死绝了,我却孤身逃了出来,流落异乡为奴。十五岁时,运气好,又被你从波斯市场上买了回来。”。
“剑插入雪地,然而仿佛有火焰在剑上燃烧,周围的积雪不断融化,迅速扩了开去,居然已经将周围三丈内的积雪全部融化!。
她侧头望向霍展白: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?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?”!
“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……”
“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这,还是他十几年来第一次看到这个年轻人如此失态。。
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!
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