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霍展白,为什么你总是来晚……”她喃喃道,“总是……太晚……”
她从瓶中慎重地倒出一粒朱红色的药丸,馥郁的香气登时充盈了整个室内。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没有月亮的夜里,雪在无休止地飘落,模糊了那朝思暮想的容颜。。
“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!”
妙风依然只是微笑,仿佛戴着一个永恒的面具:“薛谷主无须担心。”。
他身形一转,便在风雪中拔地而起。妙火也是呵呵一笑,手指一搓,一声脆响中巨大的昆仑血蛇箭一样飞出,他翻身掠上蛇背,远去。!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
她已然冻得昏了过去,嘴唇发紫,手足冰冷。他解开猞猁裘将她裹入,双手按住背心灵台穴,为她化解寒气——然而一番血战之后,他自身受伤极重,内息流转也不如平日自如,过了好久也不见她醒转。妙风心里焦急,脸上的笑容也不知不觉消失了,只是将薛紫夜紧紧拥在怀里。
“她嫁为我只不过为了赌气——就如我娶她只不过为了打击你一样。”徐重华冷漠地回答,“八年来,难道你还没明白这一点?”。
“谷主,他快死了!”绿儿惊叫了一声,望着他后背那个对穿的洞。。
“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!
除此之外,他也是一个勤于事务的阁主。每日都要处理大批的案卷,调停各个门派的纷争,遴选英才去除败类――鼎剑阁顶楼的灯火,经常深宵不熄。。
旋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“然而,就在那一瞬间,那个垂死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!!
又一次听到那个名字,霍展白忽然觉得心里有无穷无尽的烦躁,蓦然将手一松,把她扔下地,怒斥:“真愚蠢!他早已死了!你怎么还不醒悟?他十二年前就死了,你却还在做梦!你不把他埋了,就永远不能醒过来——”!
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,齐齐失声尖叫,掩住了眼睛。
““薛谷主,请上轿。”!
薛紫夜点了点头,将随身药囊打开,摊开一列的药盒——里面红白交错,异香扑鼻。她选定了其中两种:“这是补气益血的紫金生脉丹,教王可先服下,等一刻钟后药力发作便可施用金针。这一盒安息香,是凝神镇痛之药,请用香炉点起。”。
“妙风对着她微一点头,便不再多耽搁,重新掠出车外,长鞭一震,催动马车继续向西方奔驰而去——已然出来二十天,不知大光明宫里的教王身体如何?。
冰层在一瞬间裂开,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“呵,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摩迦啊明介啊,都是些什么东西?我不过是胡乱扯了个谎而已。”瞳冷笑,眼神如针,隐隐带了杀气,“你方才为什么不告诉霍展白真相?为什么反而解开我的血封?”!
不……不,她做不到!。
““没有风,没有光,关着的话,会在黑暗里腐烂掉的。”她笑着,耳语一样对那个面色苍白的病人道,“你要慢慢习惯,明介。你不能总是待在黑夜里。”。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。
“他也不等药涂完便站起了身:“薛谷主,我说过了,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!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……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
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
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。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“多年来,他其实只是为了这件事,才三番五次地到这里忍受自己的喜怒无常。。
“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她唇角露出一丝苦笑,望着自己的手心,据说那里蕴涵了人一生的命运——她的掌纹非常奇怪,五指都是涡纹,掌心的纹路深而乱,三条线合拢在一起,狠狠地划过整个手掌。!
“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……”
““嗯。”妙风只是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声,左脚一踏石壁裂缝,又瞬间升起了几丈。前方的绝壁上已然出现了一条路,隐约有人影井然有序地列队等候——那,便是昆仑大光明宫的东天门。。
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。
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,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