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
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
瞳一惊抬头——沐春风心法被破了?。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“真的是你啊……”那个人喃喃自语,用力将她抱紧,仿佛一松手她就会如雪一样融化,“这是做梦吗?怎么、怎么一转眼……就是十几年?”!”
那一瞬间,妙风想起来了——这种花纹,不正是回天令上雕刻的徽章?。
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!
仿佛被看不见的引线牵引,教王的手也一分分抬起,缓缓印向自己的顶心。
“他当日放七剑下山,应该是考虑到徐重华深知魔宫底细,已然留不得,与其和这种人结盟,还不如另选一个可靠些的――而此刻他提出休战,或许也只是因为需要时间来重振大光明宫。”霍展白支撑着自己的额头,喃喃道,“你看着吧,等他控制了回鹘那边的形势,再度培养起一批精英杀手,就会卷土重来和中原武林开战了。”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这种毒沾肤即死,传递极为迅速——但正因为如此,只要用银针把全身的毒逼到一处,再让懂得医理的人以身做引把毒吸出,便可以治好。甚至不需要任何药材。”她轻轻说着,声音里有一种征服绝症的快意,“临夏祖师死前留下的绝笔里说,以前有一位姓程的女医者,也曾用这个法子解了七星海棠之毒——”。
“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!
“就在摩迦村寨的墓地。”雅弥静静道,“那个人的身边。”。
旋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。
“山顶又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雪舞腾了半天高——山崩地裂,所有人纷纷走避。此刻的昆仑绝顶,宛如成了一个墓地。!
素衣女子微微一怔,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!
“抱、抱歉。”明白是自己压得她不能呼吸,妙风脸上露出尴尬的神色,松开手撑住雪地想要站起来,然而方一动身,一口血急喷出来,眼前忽然间便是一黑——
““那么,”妙水斜睨着她,唇角勾起,“薛谷主,你还要去救一个畜生么?”!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“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“属下只是怕薛谷主身侧,还有暴雨梨花针这样的东西。”妙风也不隐晦,漠然地回答,仿佛完全忘了昨天夜里他曾在她面前那样失态,“在谷主走到教王病榻之前,属下必须保证一切。”。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!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。
“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她喃喃对着冰封的湖面说话,泪水终于止不住地从眼里连串坠落。。
“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。
“啊……”薛紫夜长长松了一口气,终于松开了抓着他手臂的手,仿佛想说什么,然而尚未开口,顿时重重地瘫倒在他的怀里。……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
“赤,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
“光。”。
“是不是大光明宫的人?”廖青染咬牙,拿出了霜红传信的那方手帕。。
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“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。
“妙水!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,撕心裂肺地大呼,“妙水!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,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!
““别给我绕弯子!”教王手臂忽然间暴长,一把攫住了薛紫夜的咽喉,手上青筋凸起,“说,到底能不能治好?治不好我要你陪葬!”……”
“妙水施施然点头:“大光明宫做这种事,向来不算少。”。
多年未有的苦痛在心底蔓延,将枯死已久的心狠狠撕裂,他终于可以不必压制,让那样的悲哀和愤怒将自己彻底湮没。。
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!
结束了吗?没有。。